“打探不到,我们的人都被剁手赶出太医院了,来了位新院正,油盐不进。”
心腹垂头丧气,也不知皇后殿下是怎么了,一次性罚了五六位太医,就连老院正都走了。如今的新院正是一位女子,不知来历,听闻医术极其高,不过性子不好,不喜与人交谈。
他们去试了几回,无论是钱财还是权势,对方都不为所动。
如今太医院的事情,他们什么都打探不到,别说是皇帝的病,就连太医院内几位太医都不清楚。
李瑾被勾起了心思:“哪里来的太医,可曾打探到底细?”
心腹哭丧着脸,道:“打探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皇后的手段,您也清楚,她握着内廷司呢,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查人家底细。”
“不会凭空冒出来,约莫是个外来户。”李瑾断言,“既然查不到,我今日入宫试探究竟。”
李瑾打定心思入宫,散朝的李珵回殿后便睡下了,熬了一夜,精神匮乏。
观主给她探脉,每个一个时辰一回,心中越发怪异。
同时,内侍长忙得要哭了,他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一切正常。
他哭着与沈相开口:“如今就剩下中宫没有查了。”会不会皇后给陛下下毒呢?
沈明书也没底,万一是太后为了逼着小皇帝放弃她而动手。
“我亲去中宫一趟,你与院正守着陛下。”
李珵回殿后就睡下了,众人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观主,时刻守在榻前。
但她似乎太困了,始终没有醒。
同时,沈明书去中宫,碰壁了,看着紧闭的宫门,险些就要骂人,但她惯来规矩,不轻易张口,只看一眼后,便走了。
寝殿内,李珵睡到黄昏才醒的,醒来后,将奏疏交给左相沈明书,诸事托付于她。
沈明书领旨去办了。
殿内寂静下来,李珵不语,静静看着虚空,眼珠也不动,睡了一夜后,精神好了许多。
听着靠近的脚步声她,她抬头,“观主。”
只有观主过来才不会开口喊她,若是女官,靠近后便会开口。她笑了笑,“您在这里开心吗?”
“不开心。”观主坦言,这里太过压抑,李珵很忙,忙得脚不沾地,看似富有四方,可时刻不敢懈怠,居安思危。
她以前觉得皇帝掌权是天大的好事,可在李珵身上,她没看到享受,只有重任。
李珵靠着软枕,目光呆滞,闻言后,唇角动了动,道:“不开心就回道观,不,您应该回裴家。您若有喜欢的人,朕不会介意的。”
“先说说你身上的毒。”观主避开她的话,直入目的,“你身上有毒,我不会解。”
李珵思索,胳膊搭在软枕上,手撑着下颚,一副深思的模样,“解不了?观主知道是什么毒吗?”
“不知道,若是知晓我还不会解吗?”观主气急败坏地回一句,却见小皇帝唇角泛着笑,她急了,道:“你笑什么?”
“我笑观主也会觉得棘手。”李珵不笑了,直起身子,朝着观主的方向看过去,“您觉得是什么样的毒?”
“不清楚,你身上可疼?”观主也说不上来,又看李珵,精神不错,她就越发糊涂了。
李珵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身上,按着心口,“心口疼。”
观主没好气道:“你这是被皇后气的。”
“哦。”李珵沉默,蓦然间想起皇后,对外招呼女官,“你去请皇后过来。”
女官领旨。
观主提醒道:“沈相亲自去中宫,皇后都不肯见她。你的人过去,也是吃闭门羹。”
李珵低眉,冥思苦想,但还是愿意等。
果然,女官无功而返,她连中宫的门都没有进去。
李珵累了,摆摆手,唤女官过来扶着她躺下。她握着女官的手,微微用力,似乎怕什么,但面上看不出名堂。
躺下后,她没有急着入睡,而是开口喊观主:“我睡下了,您不必守着我。”
“阿念。”观主忍不住开口,见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无神,一时间心如刀绞,道:“非她不可吗?”
明明有很多选择,天下间的女子那么多,你是皇后,只要你愿意,她们哪个不是愿意站在你身边。
何必非要沈怀殷。
李珵双手抱着怀中的被子,侧躺着身子,虚虚闭着眼睛,十分憔悴。
“观主,我想通了,我不要她了。”
“真的?”观主诧异,她不信,半夜开朝会替皇后正名,刚过了一日怎么会不要呢。
她不信她的鬼话。
李珵噗嗤笑了出来,似乎毫无芥蒂一般,眉眼弯作月牙,言道:“我说的是实话。方才去请她,是想让她去处理朝政。不是想她了。”
“真的?”观主还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