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殷撩目,“下去。”
她知晓李珵的性子,说是捏一捏,实则包藏色心,待会也不会用晚膳,准会闹到半夜。
李珵不服气,试图替自己解释:“我又不是登徒子。”
“你与登徒子也差不多了。”沈怀殷才不上当,“自己去玩儿。”
说是去玩儿,实则是去催李珵去处理政事。李珵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还要说什么,待对上皇后的目光,吓得一缩脑袋,直接跑开了。
真是……沈怀殷都不知如何说她了,看似霸道,可又摆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究竟图什么呢?
沈怀殷不明白‘喜欢’当真可以让人去改变性子吗?
她觉得头疼,上山下山忙碌一日,腿脚都疼,她歪着软榻,略眯了会儿。
夕阳西去,流金飞跃,一日黄昏,便也过去大半。
帝后一道用了晚膳,歇息就寝。
隔日,有人上奏,怒斥陛下囚禁养母为后,颠倒人伦。
一语出,满堂震惊,皇帝极薄的脸皮被这句话烧得绯红,一双眸子似被烈火焚烧,带着深深的怒意。
在皇帝动怒前,沈明书上前与之辩驳,“可有证据?你说陛下囚禁养母,此人又是谁?”
“自然是该殉葬的沈太后。”对方底气十足,甚至瞥了一眼一旁的季凝,冷哼一声,“季御史云英未嫁,哪里来的女儿,不如我们找太医来诊脉,探一探季御史可曾生养过。”
一句话,将季凝牵扯进来。
季凝这些时日以来安稳度日,也不敢招惹人,就怕有人来提及此事。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上前出列,道:“皇后确实不是臣所生,是臣好友临终托付。陛下也是知晓的,反是胡大人此刻揪出来是何意?”
不得不说季凝反应很快,挑明皇后非自己生养,也免了自己的欺君之罪。
对方不依不饶:“你曾经说皇后是你的女儿,怎地又说是你好友之女,前后不一,敢问季大人,之前为何不说?”
“胡大人,你将家中庶女改为嫡女,对外称作是嫡女,你为何不告诉我呢?”
沈明书笑吟吟地看着对方,“你都说了,季御史为何要说?还是说,只准你瞒天过海,不准季御史照拂好友之女。”
“好,左相有理,那如何解释当今皇后与沈太后容貌一模一样。难不成沈太后还有双生妹妹不成?”
沈明书哑然,确实不好回答,但她不知道,这位胡大人为何挑在今日当殿发难,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不要了吗?
敢为天下先是好事,但不顾家里死活就有些过分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相似罢了,当年沈太后与上官皇后相貌也是相似,你我都曾见过。”
“你也说了相似,但这二位长相一模一样。”
“当真是一模一样?”
“对,有人见过的。”
殿内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说开了,眼看着局面控制不住,沈明书示意皇帝开口,只要她否认皇后并非沈怀殷,朝臣也不敢多嘴多舌。
眼见皇帝不语,沈明书只好说一句:“相似罢了,沈太后与上官皇后也是相似……”
“但上官皇后去时三十余岁,而当年沈太后不过十三岁啊。”
“人若想要相仿,与年岁何干?”帝党也反应过来了,无论是不是,都要咬定不是,皇后就是季家的姑娘。
顷刻间,两方辩驳起来,李珵眼皮发红,手掌也是发烫的,她想辩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她不能独自做决定,贸然否认,皇后会伤心。
只见皇帝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御案,气势大成,呵斥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们是菜市场上讨价还价的菜民吗?拿着朕的俸禄,不为百姓着想,不为百姓谋福祉,朕要你们何用。”
“陛下息怒……”
沈明书率先跪了下来,叩拜皇帝,其余人陆陆续续跪下来,口中高呼陛下息怒。
殿内登时安静下来,皇帝趁机思考,凝着方才搅和事情的胡姓官员,“你可有证据证明沈太后还活着"
“沈太后殉葬,摆灵堂,送入皇陵,前前后后上千人经历此事,你此刻一句沈太后便是朕的皇后,你可知晓,背后多少人会被问罪?”
皇帝换了思路,“你一句话,就让朕赐死那么多人?”
胡姓官员跪在地上,顷刻间也是傻眼了,自己不是这个意思,皇帝吩咐下去,下面的人也是听命行事,他们都是冤枉的呀。
他急了,欲辩驳,礼部官员吓得急忙辩驳:“陛下,胡大人信口雌黄,望陛下圣裁。”
太后殉葬,是礼部一手去操办的,若是太后活着,整个礼部都得被问罪,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承认宫里的那位就是太后殿下沈怀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