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安撇嘴,朝生气的皇帝眨眨眼,调皮道:“臣女只是表达自己的心意罢了。是您问的,臣女只好实话实说。”
殿上气氛被她搅得不算沉凝,尤其是沈怀殷因为一番对话,不得不打量自己的妹妹。
她的妹妹很有野心。
沈怀殷故意问询:“二姑娘已十七岁,为何还未定亲?”
沈夫人为难道:“她还小呢。此事不急,我们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大女儿入宫后,她们被迫离开京城,对这个女儿看护得更加严格,平日里不许她出门。
闻言,沈怀殷垂眸,抿了口酒,身侧的皇帝握住她的手,道:“既然你是太后的妹妹,也算朕半个姨娘,朕自然会替你留意的。”
一个‘半个姨娘’让沈怀安顿在原地,她怎么还成了陛下的姨娘,她、她比陛下还小呢。
沈怀安沮丧极了。
散宴后,内侍长送一家三口出宫。
三人离宫后,殿内皇帝则抬起眼,神色晦暗不明,眸子静黑得偏于冷淡,与方才言笑晏晏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凑到皇后跟前:“你看到了吗?你妹妹想做皇后,你若没了,她的野心会更大。”
一阵风吹来,将皇帝身上的气息吹来,沈怀殷伸手去揪住她的耳朵:“威胁我?”
“哪里敢威胁你,我只是告诉你,你不做皇后,你的妹妹想做。”李珵任由她揪着耳朵,也不在意自己的帝王尊严,絮絮叨叨地继续说:“她没有你长得好看,人是该有野心,但不能愚蠢又有野心,你说,对不对?”
沈怀殷沉默,但手中的力气重了点,直接将那只人耳朵揪得发红。
“疼了,阿殷。”李珵耷拉着脑袋,语气低沉,“我好疼的。”
“她们怎么办?”沈怀殷是故意让她疼的,想一出是一出,勾着沈怀安,让她窥见皇家富贵,心中得意,岂会甘愿放弃。
尤其是李珵相貌好,仁善清正,寻常女人岂会不动心呢?
她叹气,面露不愉,李珵是看不到的,她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心清好极了。
“你做主,我听你的。”
“依我之意,给些银钱送回去。”沈怀殷思索道,因为自己身陷囹圄,她不想沈家的人也因为她而再度被困。
京城看似是繁华地,背地里万分凶险,尤其是沈怀安野心大,必然会被富贵迷住眼睛,与其将来吃亏,不如早早地回家乡。
“那就听你的。”李珵无意义,不动声色地用双手圈住她的腰肢,努力给自己争取‘占便宜’的机会。
她侧着头闭目,两侧烛火稀疏落在她的脸上。
她轻轻叹气,觉得此刻真的很好,她想要她的爱,想要她的心,更想要她的怀抱。
沈怀殷心中藏着事,没注意到她的想法,眼睫轻颤,如水似的眼眸里漾着波澜,“先不急,给她们寻个住处,不能来了就赶回去。”
李珵应了一声,依旧黏在她的身上不放手,她缓过神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撒手。”
“我喝了酒,头晕,让我抱一会儿。”李珵哼哼唧唧,一丝一毫缠着她的机会都不能放过,嘀嘀咕咕诉说着自己的事情:“我背疼了,昨日开始疼的,你都不心疼我。”
沈怀殷:“……”
“为什么会疼,这顿打是怎么招来的?”她才不会心疼她,都是她自找的。
第40章 皇后你真凶。
沈家三人离开后,宫人皆被屏退,午后时光好,李珵赖在皇后身上便不起来,皇后如何催她起身都无济于事。
沈怀殷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李珵几乎不提过往的事情,哪怕她先开口,自己也不想提。
“我们是不是算和好了?”李珵语焉不详,烛火照得她眼睛濛濛生光,“是不是?”
“李珵,我要回去了。”
沈怀殷推了推黏在自己身上的人,奈何这人颤得紧,怎么都推不开。
“好了,醉了就去睡会,粘着我做什么?”她无奈至极,轻声细语地哄着她,“下去。”
李珵哼哼唧唧,像是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皇后、阿殷……”
“你这个阿殷的殷,是沈怀殷的殷,还是季明音的音?”
沈怀殷借机找她麻烦,语气生硬,盯着她被自己揪红的耳朵,心中无奈极了,她想推开,却又发现自己舍不得。
这段情分究竟是善还是孽呢?
李珵不敢回答了,哼唧半天,拼命去蹭蹭她的脖颈,接着哼,不说话。
“下去。”
“哼。”
“你是小猪吗?一天到晚哼哼哼。”沈怀殷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小猪,下去了。”
李珵接着哼,“不下去,你说我是牛,我也不松开。我知道我松开,你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