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是,娘娘放心,臣一定尽力而为。”
姜云冉又道:“关于阮家财产之事可有查清?”
夏岚道:“娘娘翻看折子,最后一页是阮家的财产清单。”
她讲解道:“除了萱草巷的旧宅,就是如今阮家大宗正在住的香樟巷三进宅院。”
“这两处都符合阮大人的身份,并不为外人注目,另外阮家原本在京郊有五十亩良田,后阮大人高升,陆续扩充至二百亩有余,除此之外,阮家还在京郊有一处果园农庄,一处池塘培育莲藕。”
姜云冉正在看折子。
阮家的所有家藏都清清楚楚,除了这几处之外,京中还有三个铺面。
两个是廖夫人的陪嫁,一个是阮忠良后来发迹后买下,生意不好不坏,岁入大抵可以支撑一家上下的日常花销。
这些商铺田庄,同京中其他官宦人家并无不同,甚至因为阮家家底原本单薄,显得有几分落魄。
可根据赵庭芳和茉莉等人的回忆,阮忠良当年在清州就敛财巨甚,加起来总超过万两。
十几年下来,积累更多,可这些银子都去了何处,一直没有线索。
姜云冉眯了眯眼睛,她道:“丹凤卫的能力,本宫自然相信,不过,若阮忠良贪墨的银两都不在自己手中呢?”
她知晓父亲同阮忠良是孪生兄弟之后,就一直有所猜测。
五岁的阮忠良再聪明,也无法做到让父母狠心舍弃至亲骨肉,多年来不闻不问。
肯定有人帮助他。
这世界上,哪里有无缘无故的好处呢?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标好了价格,或许阮忠良一路高升,官路亨通,都是用那些银钱换来的。
现在阮家一切明面财产都已经查清,她终于可以肯定,那些来历不明的银钱,都已经转移。
可又是什么人,需要这么多银子?
难道处心积虑,谋逆犯上,为的就是银子吗?
不可能的。
姜云冉的眼眸垂落,看向夏岚。
“阮忠良之前,可有什么喜好,经常去什么地方,又有什么奇特之处?”
“阮大人在阖府自省之前,一般只去两个地方。”
夏岚说:“之前廖淑妍还在世时,最爱吃三宝斋的桂花糕,阮忠良偶尔下衙早,就会去买些回府,京中一直传为美谈。”
“除此之外,阮忠良还会去京郊五里堡阮家的池塘钓鱼。”
钓鱼?
姜云冉若有所思,她道:“只钓鱼?频繁吗?”
夏岚说:“并不算频繁,一月最多能去一次,不过那池塘阮家经营得很不错,除了莲藕,还会售卖鲤鱼和莲子,一年四季都有营生。”
说到这里,姜云冉便揉了揉额头。
她缓缓合上眼眸,心里仔细思量。
沉水香幽静温柔,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因心中坚定,所以姜云冉从来不会为一团乱麻的线索而彷徨。
她只需要冷静下来,慢慢摸清方向,顺着线索一点点查下去。
倏然,姜云冉睁开眼眸。
“让人暗中探查,重新梳理阮忠良去三宝斋采买的日期,每次去都买了什么,数量几何。”
“仔细探寻他究竟何时去池塘,每次去之后池塘是否出货,货物的去向在何处。”
夏岚瞬间就明白过来。
“娘娘的意思是,三宝斋的桂花糕是暗号,而池塘所出货物,可能不止是鲤鱼和莲藕。”
姜云冉慢慢笑了起来。
“阮忠良此人唯利是图,他不可能为了什么夫妻和睦的名声大费周章,三宝斋的来历也要仔细探查,看是否异常之处。”
说到这里,姜云冉呼了口气。
“暂时就这几点,夏指挥使,辛苦了。”
夏岚忙起身,拱手道:“娘娘仁慈,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姜云冉摇了摇头,她道:“我已同陛下请旨,丹凤卫数次立功,是为忠良,以后每月月俸加倍,从本月始。”
这个恩赏来得猝不及防,夏岚呆愣一瞬,随即便感动地道:“谢娘娘恩赏。”
姜云冉说:“多余话不便多说,去忙吧。”
夏岚躬身,退了下去。
等人走了,青黛才端着桂花绿豆汤进来。
“娘娘润润口。”
姜云冉手里转着手串,她忽然道:“广寒宫王庶人,如今可还好?”
有些事不用她吩咐,青黛都会过心。
因此她刚一询问,青黛就道:“尚且安稳,奴婢叮嘱过,御膳房的宫人不会怠慢她,每日饭菜照旧。”
“她一贯也不言不语,安静在偏殿中生活,偶尔做些针线,答谢给她送饭的小宫女。”
倒是还挺会做人。
她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能这样感谢。
姜云冉道:“看来,她还没有放弃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