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冉声音低沉而沙哑,她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跟被火烧了似的,不知道破皮没有。
怎么几月不见,他这喜好都变了,以前可没这么能折腾。
景华琰还揽着她的细腰,把她牢牢禁锢在怀中,身上的炙热烫着她,让那莹白一片粉嫩。
“怎么?”
景华琰慵懒地问。
他的声音比往日都要低沉,带着沙哑的餍足,听得人脊背战栗。
“你是如何做到的?”
景华琰伸出手,勾住她脸颊边不乖的发丝,在自己的手指上打转。
姜云冉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她是如何重新成为完璧之身的。
一个人的容貌会变,性格会变,但身上的烙印,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姜云冉身上的每一颗痣,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景华琰又不瞎,他光丈量那细腰,都能猜到七八成。
他不生气她假死求生,也不愤怒她哄骗自己,因为她从未对他说过假话,所言一切皆为真。
她要做什么,会做什么,可是一言半句都未曾说过。
没说过的话,如何算成是欺君罔上呢?
景华琰真是个好君主,简直通情达理。
更何况,借着这一场大火,可是让他施展开手脚。
一语不言,却心有灵犀。
真是默契天成。
眼下他唯一好奇的,竟是这件事。
姜云冉不由嗤笑一声,她累得一动不能动,哑着嗓子说:“妾听不懂呢。”
片刻后,景华琰也笑了一下。
“不懂就不懂,不是什么要紧事。”
他忽然翻了个身,由上至下看着她。
姜云冉没上妆,脸上只有薄汗和嫣红,除此之外,还有微微泛红的眼底。
因为哭过。
景华琰眸色转深。
姜云冉微微一动,立即难以置信地惊呼一声。
“陛下……你还是人吗?”
要不是气氛到这里,景华琰都要笑了。
他低下头,堵住了她不解风情的话,充满恶趣味地继续逼出她的眼泪。
只有在这里,她才会哭。
灯花跳了两次,拔步床才终于安静下来,景华琰让宫人准备热水,片刻后,抱着姜云冉进了暖房。
姜云冉本来已经睡着了,被放入热水里,又冷不丁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是景华琰精壮的胸膛。
倏然,她瞪大眼睛,下意识伸出手。
“陛下……”
这一张口,她才发现自己嗓子更难听了。
景华琰握住她的手,把它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在他肩头的位置,有一道伤疤。
从肩颈处一直蔓延而下,隐没在后背里。
不仔细看是完全看不见的。
之前侍寝的时候,拔步床里都很昏暗,景华琰又太能折腾,姜云冉从未注意过这道伤。
时隔数月,两人第一次共浴,才发现这个伤痕。
景华琰淡淡道:“陈年旧伤,不值一提。”
姜云冉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景华琰是先帝嫡长子,自幼聪慧优秀,龙章凤姿,他一生平顺,从未有过任何磋磨,也从未上过战场。
看那伤疤,的确有些年月,不似新生。
可如何而来?
又有什么人胆敢伤害皇长子?
姜云冉的手指轻轻触摸那道伤,忽然问:“疼吗?”
一股莫名的暖意在景华琰心中浮现。
他挑眉笑了一下:“疼的。”
“流了好多血,养了好久的伤,最后我福大命大,还是活了下来。”
姜云冉慢慢收回手。
她抬眸看向景华琰:“活下来就好。”
“陛下是有福之人,否则也不能否极泰来。”
这话景华琰爱听。
他握住了她的手,难得温柔:“你亦然。”
都是死里逃生之人,定然能否极泰来。
灯光温柔,点亮了姜云冉如玉般的眉眼,她那双凤眸弧度饱满,眼尾微微上调,看人的时候,总是真诚而又明媚。
景华琰低下头,轻轻吻住了她的眼皮。
姜云冉愣了一下,下一刻,景华琰就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直接巩固在了怀中。
姜云冉:“……”
“陛下……”
姜云冉真的什么都顾不上了:“陛下,得要换水了吧?”
花瓣漂浮,香露味重,怕是要重新换过清水才可。
景华琰低笑一声,咬住了她后颈的皮肉。
单拎出一小块,在牙齿间细细摩挲。
“呀。”
姜云冉的声音在暖房回荡。
她只能断断续续说:“最后……一……可好?”
“好的。”
“爱妃放心。”
的确是最后一次,但时间有些长了。
最后水都冷了,姜云冉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拔步床上的。
这一夜睡得简直好极了。
姜云冉从来没这么累过,夜里甚至没有做梦,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