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咏珊咬牙,握着拳气愤道:“盯死他!”
……
警方查案讲证据,现在詹伟强的嫌疑已经洗清,有关于他的案子,将转交商业罪案调查科的同僚继续跟进。
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只要自己好好配合,挪用公款的事就能一笔勾销,毕竟,郑校长已经死了。再提及数年前在“金池桑拿”做搓澡工的经历,詹伟强不再抵触,他细细回想,直到听见阿sir对第三起案件受害人张志强的描述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电视新闻每天都播报这起连环杀人案,当时詹伟强并没有过多注意死者的身份,现在才知道,那竟然就是曾经故意刁难自己的桑拿房常客。
“我记得他了。”詹伟强恍然大悟,“没想到是他。”
死者张志强向来目中无人,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让人记忆深刻。当年,张志强在桑拿房指着他的鼻子颐指气使,也是在那一天,詹伟强的自尊心被彻底碾碎,告诉自己,再也不能受这样的屈辱,才辞了擦背工的工作,决意转行。
但是,对马国华和冯耀文,他毫无印象。
香江就这么大,这位前嫌疑人和他们产生过交集,但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曾为他们提供过服务。
“阿sir,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可以转成——”詹伟强没想起来那个词,扶额半天,忽地茅塞顿开,“污点证人!”
黎叔“嗤”一声:“污点证人不是这么用的。”
谁和阿sir求情都没用,只要犯了法,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
只有锁定嫌疑人,才能展开调查,最终确定嫌疑人与四名死者的交集。
又是陷入混沌,警方没了头绪,但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会议室里,莫sir和组里警员们一起,一遍一遍地梳理案件的细节和线索。
死者的照片,被分别贴在白板的四个角,连成线,这四个人之间的共同点少之又少,最让人一目了然的,是他们年纪相仿。
对詹伟强的审讯暂时告一段落,调查却还没有结束,不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词,除了将银行流水和学院账目归档外,警方还需要二次搜查他的住所,并调取电话录音。
“一个方向不对,就变换角度,从其他方向去查。”莫振邦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完美犯罪。”
莫振邦将档案分成四摞,给大家分配任务。
分头调查有关于他们的一切,四十八小时内,他要看到新的突破。
祝晴和梁奇凯负责的是郑校长的案子。
下楼时,梁奇凯翻开登记郑世鸿家庭住址信息的资料。
“在四位死者里,郑世鸿的经济条件最优渥。二十年前,在大多数人还在为孩子的学费发愁时,他就已经送一双儿女出国深造了。”
“他们在国外定居,结婚、生子……最近一次回国,是五年前他们母亲去世。”
“刚联系上郑世鸿的子女没多久,等他们安顿好生活和工作才能动身回国,算算时间,估计这两天就能到了。”
太太去世后,郑世鸿一直独居,他的感情生活极其简单,除了与Tracy那段隐秘的关系之外,再没听说他和其他人有纠葛。
“拿到他家钥匙了吗?”祝晴问。
“副校长那里有一把。”梁奇凯说,“Tracy费尽心思撒娇讨好都要不到他家的钥匙,没想到,他随手就留给了副校长。”
既然有钥匙,就不必破门入,但他们得先去一趟菲曼找副校长。
只是刚出警署,祝晴一眼就瞄见一只小舅舅。
“少爷仔,你说来油麻地荣发百货买新书包,怎么又要去警署……”
“顺路嘛!”
“晴晴查案很辛苦,我们不要去添乱好不好?”
盛放摆摆手:“萍姨,协助警方是市民的责任。”
“不如我们等到她收工?今天荣发百货有学生暑期特惠活动,买发光的运动鞋送文具套装。”萍姨掏出刚才接到的宣传单。
梁sir发现,祝晴看着这一幕,刚才还不近人情的神色,居然有了变化。
是淡淡的温度。
“晴仔!”盛放眼尖地注意到他外甥女,“哒哒哒”就跑了过来。
外甥女本来就比他高很多很多,现在又站在警署大楼的台阶上,放放看她时要仰着头,脖子都发酸。
但他没想到,就是自己这么小小一坨的软乎乎模样,打动晴仔的铁石心肠。
“我们去完受害者家里就收工。”祝晴对萍姨说,“让他跟着吧。”
放放小朋友的心底又开始放烟花。
萍姨的心中却压着大石头,道了好几次歉。她都是半个小老太太了,脑子转得没小少爷快,一不小心就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就像刚才,萍姨刚开始还意志坚定,谁知道转头就站在油麻地警署大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