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生你别误会,我们绝对相信你的专业。”曾咏珊连忙圆场,“只是例行程序而已。”
宋俊礼因怒气而紧绷的肩膀明显松了一些:“我明白,只是这种问询方式让人不舒服。”
“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曾咏珊继续道,“希望你能理解。”
因为这一番话,接下来的问询,宋俊礼的神色平和了许多。
经过几个补充病历的问题后,祝晴适时转移话题:“宋医生,你手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年轻时做实验不小心灼伤的。”他低头看了看,“很多年前的事了。”
曾咏珊打趣道:“你现在看着也很年轻啊,那时候多大?”
“二十八九岁吧。”他语气缓和,“人过三十是个坎,四十又是另一个坎,精力大不如前了。”
祝晴和曾咏珊交换眼神。
十八年前,宋俊礼手上还没有这道疤痕,冯凝云看到的也许不是他。当然,这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对了。”曾咏珊翻动资料,“冯女士还提到一位脾气暴躁的男医生,我们怀疑是柯医生。你对他有了解吗?”
“我们调查时才发现,这位柯医生已故。整理资料时,看见一堆往来文件,听说他在外面办了个药厂。”祝晴引出下一个话题,“会不会是因为分心在外面的药厂上,才使得柯医生对病人耐心不足?”
“确实,当年柯医生管理药剂部,在外面办了个药厂。”宋俊礼说,“不过听说没多久,药厂就倒闭了。”
“你也知道这事?”
宋俊礼点头:“都是陈年旧事了,其实当年我也想跟着赚点外快。不过柯医生说药厂不缺人手,有需要再联系我……当然,只是推托的说辞,柯医生是委婉拒绝我了。”
这是一段尘封的往事,在过去一个月内,程星朗查到其中一部分线索。当年明德精神康复中心的柯姓高层在外经营药厂失败,不久便从医院顶楼坠亡。
而此时,宋俊礼的补充,让这段过旧事的脉络更加完整。
“其实他当时已经焦头烂额。”宋俊礼感慨道,“所以说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能太贪心。当年我还羡慕柯医生能两头兼顾,现在想想,专心做个医生也挺好。”
祝晴抬眸:“焦头烂额?”
“那时他在几间福利机构担任合约体检医生,有个孤儿原本已经被家庭选中领养,却在体检时病逝。”
“没过几天,柯医生就……”
“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吧?”
宋俊礼怔了怔:“已经这么久了吗?时间过得真快啊……”
祝晴快速记录这个意外收获。
当年那位明德高层的坠亡,外界传言是工作压力过大导致的意外失足。没想到,原来在那背后,还有一起孤儿领养流程的纠纷与之相关。在他离世后,这起纠纷再无人跟进。
如今看来,两起事件与程家案子的时间线高度重合。
曾咏珊说道:“谢谢配合,我想应该是冯凝云女士的认知出现偏差。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定会查清楚原委。”
宋俊礼站了起来:“麻烦你们了。”
……
盛放、大姐和萍姨都待在家里没出门。
“连闲逛都不许,看来这次形势严峻。”盛佩蓉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着玻璃。
就在昨晚祝晴临走前,她还特意叮嘱要注意安全。
抓捕犯人固然重要,但自身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盛佩蓉向来雷厉风行,遇到问题就要立刻解决。她当即拿起手提电话,联系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老董事,请对方帮忙物色值得信任的专业保镖。
萍姨看得咂舌:“大小姐,这阵仗会不会太大了些?”
“以防万一。”盛佩蓉说,“没事最好,反正多几个人跟着也不影响日常生活。这样可可能安心办案,小弟也可以放心去上学。”
盛放的小脑袋瓜上,仿佛突然冒出三个问号。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去上学的!
真是好闷。
放放就像个小老头,弯着腰,背着手缓缓踱步,时不时发出一声望天的叹息。
家里没什么好玩的,地下室的小型游乐场倒是已经完工,但他刚溜达到那儿,就被坏蛋大姐拎了回来。
盛佩蓉说刚装修好的地下室,一股味道,不准他下去玩。
百无聊赖间,盛放晃进了祝晴的房间。
总感觉,好像有十年八年没见到外甥女似的,特别想念!
也不知道案子什么时候才能破。
盛放小朋友双手托腮坐在书桌前,盯着墙上贴着的“顿顿吃光光”奖状发呆。那些危险又刺激的侦查工作,这回与他无缘。
盛放站了起来,注意到随意搭在椅背上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