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照片翻查完毕,仍未发现直接证据。
邓雨燕拍摄极为细致,就连“禁止拍照”的手写告示牌都专门拍下。
徐家乐对着这褪色的手写牌特写忍俊不禁:“这算不算挑衅?”
豪仔端着杯面靠近,目光落在一张小沙弥的背影照上:“这小庙还有沙弥?”
“这种多半都是收养的孤儿。”
“连手推车都有?”
“不然供品靠手拎吗?你这问题不过脑子。”
“喂!你上次还问供品撤下去之后能不能吃呢?过脑了?”
莫振邦摇头失笑。
整个油麻地警署就属B组最闹腾,本来以为会听到他们抱怨加班,没想到一个个聊得热火朝天,像是在大排档聚会。
“还说‘灵机一动就在不经意间’。”豪仔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模仿翁兆麟下午的动作,“翁sir的话果然不可信。”
“就是啊……”
“‘经意’都查不出,还指望‘不经意’?真当破案这么容易啊!”
徐家乐突然立正敬礼:“翁sir!”
所有人瞬间僵住,笑容彻底消失,咽了咽口水,缓缓回过头。
哪有人影?
“你完了!”豪仔放下杯面,一把扣住徐家乐的后颈。
“下次再来这招试试?”
“谁让你们都这么好骗,这招百试百灵啊……”
一片笑骂声中,调查继续,众人重新埋头翻开案卷,仿佛不知疲倦。
夜还长,警员们确实刚经历过调查陷入僵局的沮丧。
但此刻,谁都没说泄气话,只要所有人还坐在这里,这个案子就总会突破的可能,曙光终将到来。
……
加多利山的清晨,阳光温柔地驱散冬日的寒意。
祝晴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正想悄悄溜回警署,却在楼梯口被逮个正着。
盛放原地蹲守,盛佩蓉则坐在客厅沙发上,目光齐刷刷地锁定了她。
“有人要偷跑。”盛放的小短手在胸前交叉抱紧紧,“昨晚很迟回来,今天还想不吃早饭哦。”
祝晴望向盛佩蓉:“我想早点回——”
这回连妈妈都不帮她。
“开饭。”盛佩蓉上前拉她走向餐桌前,“不吃饱饭哪有力气干活?”
盛放小朋友手脚并用爬上了儿童餐椅,迅速点头:“就是啊!”
“来了来了。”萍姨双手端着一个瓷汤碗,快步从厨房走来,碗里的老火汤冒着热气,随着她急促的脚步微微晃动,“凌晨三点就开始熬了,晴晴快趁热喝。最近这么忙,一定得好好补一补。”
祝晴望着眼前这碗浓郁的滋补汤,不由失笑。
谁家一大早喝这个?
但这一大碗汤,除了加足的料,还盛满了妈妈、小舅舅和萍姨的心意。
祝晴乖乖坐了下来,捧着汤碗,还不等接过勺子,就先喝了一口。
“萍姨,这是新配方吗?”她眼睛一亮,“好好喝。”
萍姨顿时乐开了花。
每当被夸赞厨艺时,她总这样,像在学堂测验得了满分,满脸藏不住的欢喜。
“萍姨肯定有本厨艺秘方。”盛佩蓉打趣道,“要是去美食杂志投稿,说不定能开个专栏呢。”
萍姨笑得更开心了,就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我哪有这能耐啊……”
盛放“咕噜咕噜”喝牛奶,放下杯子,奶声道:“你也叫萍姨,我也叫萍姨,大家都叫萍姨。”
大人们疑惑地看向盛放宝宝。
“晴仔叫萍姨。”放放像发现新大陆,一本正经地对盛佩蓉说,“我们应该叫萍姐才对呀!”
“少爷仔。”萍姨为难地搓搓手,“其实你爹地也叫我萍姨……”
放放顿时一脸茫然。
他儿童房的书架上摆着辈分关系的绘本,但现在,他还是被这复杂的关系绕晕了。
全家人笑作一团。
清脆的笑声回荡着,为这忙碌的一天,开启新篇章。
……
CID办公室里,警员们总是趴在工位上抓耳挠腮,哀嚎着毫无线索该如何查证,但一转眼,又扎进案卷堆,或是出门继续走访。
昨天的案情分析会上,祝晴提出一个思路。凶手干扰死亡时间的手法极为专业,会不会从事相关特殊职业?
这个观点让调查方向发生了转变。
现在,部分警员开始围绕凶手的职业特征展开排查。
早晨,祝晴刚踏入警署大门,就在走廊撞见正在喝特浓黑咖提神的莫sir。
他眉头紧锁,苦着脸灌下一口,连肩膀都不自觉地颤了颤,仿佛在喝中药。
祝晴光是看着,整张脸也不由自主地皱成一团。
莫振邦被逗乐了,这神态简直和她小舅舅如出一辙。
“来得正好,去一趟死者家。”莫振邦说,“陪家属取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