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韦华昇时,她坦言:“孩子一直把韦先生视为榜样,从十五岁那年起,就梦想将来也能像韦先生一样,帮助他人。出事后,韦先生再没来过。我当时确实有怨言,想着如果他能来看看,或许斌斌能早点振作起来。”
“但现在我想通了。”项母望向窗外的阳光,“做人不能太贪心,韦先生已经帮了我们太多。”
离开时,警员们比对着母子俩的不在场证明,低声讨论交换意见。
抛开感情因素,只从现实方面考量,韦华昇设立的慈善基金,直到现在仍在资助这个家庭。母亲常年卧病在床,儿子行动不便,他们比谁都需要这笔钱。
无论如何,这对母子都不可能是凶手。
……
这是放放第一次和大姐出门逛街。
原本说好早上十点就出发,结果萍姨精心准备了午餐,姐弟俩在家吃完午饭,磨蹭到中午。在大姐又哄又劝的攻势下,盛放不知不觉就睡了个午觉。
等真正出门时,盛放才发现大姐的购物方式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她优雅地走过柜台,手指轻点:“这个、这个、那个……”
不到十分钟就买好了。
放放目瞪口呆。
这算什么逛街?早知道这么无聊,他还不如跟着晴仔去上班呢。
采购结束后,大包小包都交给商场送货上门。
下午茶时间,放放始终和盛佩蓉待在一起,直到傍晚,姐弟俩特意绕了远路,说好要一起去接祝晴下班。
然而到了油麻地警署楼下,盛佩蓉却犯了难。
她的身体状况还不允许爬楼梯,遵照医嘱,操之过急对她的恢复没有好处。
“大姐,你这样怎么去上班!”
“医生说继续坚持复健就行。”盛佩蓉淡定瞥了他一眼,“况且集团有电梯,你没去过?”
盛放被噎得小嘴巴张了张,又闭上,气鼓鼓地给眼前的旧警署脸色看。
这破油麻地警署,连个电梯都没有,太不像话啦。
姐弟俩给祝晴拨了一通电话,在楼下等着。
等待间隙,放放尽地主之谊,充分发挥“小导游”的职责,带着盛佩蓉在这附近转悠。
盛放记忆力超群,更何况是刚发生不久的事。每到一处,他都要兴奋地分享美好回忆。
“大姐!以前萍姨经常带着我,在这儿堵晴仔!”
那时候,他还没有上幼稚园,警署阿John也不乐意下属带小孩上班。他只能眼巴巴守在这里等晴仔下班,说起来都要抹一把辛酸泪。
走到交通部的铁马前时,他的语调轻快上扬:“就是在这里,程医生答应我骑机车兜风的!”
随即放放又鼓起腮帮子:“后来他们都不让我坐机车了!”
这件事,在盛家小少爷受过的委屈里排行前三,不管见到谁,都要狠狠告状。
“对了,可可昨晚有没有给程医生回信?”
“没有!我们回家就没去过书房。”
“给你一个任务,留意一下,她什么时候回信。”
“收到!”盛放立刻挺直腰板敬礼,圆嘟嘟的小脸笑开了花。
姐弟俩好不容易才等到祝晴出现。
“我还走不了呢。”
盛放的小脚丫动来动去,满脑子都是上楼查案的念头,甚至打算不讲义气地抛下大姐。
“能拜托你——”祝晴认真地握住盛放的两只小手,郑重道,“帮我送妈妈回家吗?”
放放小朋友眨了眨眼。
“啊……”他歪着脑袋,又挺起小胸脯拍拍,“没问题!”
……
警署里气氛沉闷。
一帮警员东倒西歪地瘫在椅子上,个个愁眉不展。
“阿头,不是我们不想查。”小孙揉着太阳穴,声音里透着疲惫,“可现在连个调查方向都没有,一直在原地打转。”
桌上堆满了卷宗,他们反复研究每一个细节,希望能找到之前忽略的蛛丝马迹。
从天后庙发现尸体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上级的压力越来越大,而那位致力于慈善的死者,至今未能讨回公道。
警方愈发怀疑,他们一直在追查的人,可能都不是真凶。
“如果真正的凶手从未进入过我们的视线,甚至在明面上和死者毫无交集,我们该怎么查?”
“他的交际圈太简单了,公司合伙人和员工都查了个遍,没有可疑的。甚至连离职员工也查过,没有任何人和他发生过口角矛盾。”
“家里的两位佣人也不可能,我们联系过八年前他搬家时找的家政公司,确实是工作安排出了疏漏,让两位都去面试,最后死者出于好心,让她们都留了下来。”
“如果凶手还没出现,这比大海捞针还要离谱。大海捞针至少知道要找的是针,我们现在对这个人的情况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