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佩蓉得出一个重要结论,以后要去哪儿,绝对不能提前告诉小弟,出门之前三分钟通知他就够了。
这个发现很快在早餐桌上被分享。
“我早就研究出来了。”祝晴嘴角上扬,“提前一分钟就行。”
“你们在聊什么?”放放的圆圆脸凑近,“跟我也说说!”
早饭后,祝晴出门接上黎叔直奔旺角警署。
黎叔当了半辈子警察,各个分区都有熟人。两人几乎没等,就被一位姓温的督察迎进了办公室。
温督察和黎叔寒暄着当年的往事,直到警员送来虐童案资料。
“这案子我也印象深刻。那时舆论闹得凶,上头压得紧,我们查得就差把唐楼拆了。”
温督察的手点着一张唐楼结构图。
“旧楼的结构乱七八糟,我们翻查得彻底,直接就把前后门堵了,天台水箱放空,后巷的垃圾箱也翻了个底朝天,没有藏过人的痕迹。”
黎叔问:“住户呢?”
“挨家挨户都查过,连楼梯间堆的破家具、衣柜夹层都没放过。”
“有没有人趁乱离开?比如送孩子去医院的时候。”
温督察仔细回忆,摇了摇头。
“第一批警员到场时,老住户们还守着楼里楼外。有人离开绝对会被发现。”
祝晴插话:“会不会就是住户作案?犯案后翻窗回自己家?”
“每一个窗户我们都核查过。旧唐楼的铁窗框生锈,但凡有人爬过,肯定留痕。”
“至于从大门溜走,更不可能。当时邻居能第一时间听见孩子哭,就是因为他们家门大敞着,唐楼夏天像蒸笼,很多户人家都开着窗通风。”
“在那样的情况下逃走?不可能。除非这个人有缩骨功。”
话音落下,他又继续道:“至于黄秋莲,她的状态很差,翻来覆去就只强调不是她。到后来,干脆沉默了,瑟缩在审讯椅上,一句话都不说。”
黎叔眼神一动。
这点和黄秋莲的供述对上了。她曾表示,自己一度恍惚到怀疑是否真的失控伤了孩子。直到风波平息,她才愈发确定自己绝不会这么做。
“案子就是这样了。”温督察合上资料,“老黎,多久没尝旺角警署x餐厅的手艺了?”
他朝门外抬抬下巴:“去试试?”
……
警方依照现有的证据,继续深入调查。
一个可能的线索浮现在警员面前,会不会是当年那位病重患儿的家属怀恨在心?
档案记录显示,那已经是二十六年前的事了,当年韦华昇还是个年轻的志愿者,每周都雷打不动地去医院探望病童。唯独那次,他因为睡过头而偷懒没去,偏偏孩子没能撑过那一天……
在前往调查的路上,徐家乐感慨道:“如果真是患儿家属的报复,这岂不是应了那句‘升米恩,斗米仇’的老话?不管怎么说,我希望韦华昇的死与这件往事无关。”
经过详细调查,警方了解到那家人后来生了个女儿,并已举家移民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这条线索就此中断。
紧接着,警方前往拜访那位车祸致残的学生项斌斌。
当年出事时他才十五岁,如今已经是二十岁的青年。据了解,韦华昇的资助从未间断,只是从公开转为私下,几次大手术的费用都由秘书直接对接。
虽然被困在轮椅上,但项斌斌思维清晰,谈吐得体。
当被问及当年车祸是否有可疑之处时,他轻轻摇了摇头。
“灾难往往来得猝不及防。”回忆往事时,项斌斌平静地说道。
原本前途光明的少年,一夕之间变成了现在这样。
但这些年,他逐渐走出阴影,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
“是我太不小心了,走路分神没有注意到那辆车。”他语气平和,“对那位司机来说,也是无妄之灾。”
项斌斌的房间里堆满了书籍,他指着这些书,温和地解释:“这些都是慈善机构送来的。”
身体再也去不了远方,就只能让书中这些文字,带他领略外面的世界。
“韦伯伯曾经告诉我,人生不必非要做出什么大成就。”项斌斌握住轮椅把手,“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警方注意到,他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沓手写信件。
原来这是韦华昇慈善基金与医院联合举办的活动,项斌斌通过写信的方式,用自己的经历鼓励其他残疾儿童。
谈及此事时,项斌斌垂下眼帘,眼中泛起泪光:“如果韦伯伯在天有灵看见,应该会觉得这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临别时,警员将名片递给项斌斌:“关于当年那场车祸,如果你想起任何疑点,随时联系我们。”
在客厅,项斌斌的母亲也接受了警方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