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操这个心了。”盛佩蓉说,“我托了萍姨,安排司机面试。”
萍姨现在身兼数职,上回笑称自己成了“上司”,现在又像个“管家”。她记下大小姐的要求,重点打上记号,办事勤勤恳恳,一丝不苟。
祝晴回来时,客厅里两个大人正低声交谈着什么,而放放小朋友则蹬着小单车在院子里一圈圈打转。
一见到她,盛放立刻刹住车,跳了下来。
放放宝宝以冲刺速度朝着她狂奔。
祝晴蹲下身,稳稳接住他:“带你出去兜风,好不好?”
“好啊!”他眼睛一亮,转身去推自己的爱车,“出发!”
身后,盛佩蓉的声音传来。
“可可,你收到邮件了……”
“等会儿再回。”
祝晴的声音远去。
盛佩蓉坐在客厅,透过落地窗望着女儿的背影,眉头微蹙,怎么也想不通。
“萍姨,她怎么知道是谁发的邮件?”
“大小姐,你问我这些,我哪里懂啊……”萍姨想了想,“说不定……晴晴只和一个人发邮件呢?”
盛佩蓉眯起眼睛,若有所思:“有道理。”
萍姨一呆。
还真让她给蒙对了吗?
“这么冷的天,还要出门兜风。”她站起来,望向窗外摇摇头,“这舅甥俩呀。”
此时加多利山的山道上,凉风吹拂。
舅甥俩的头发被狂风吹得凌乱翻飞,张开嘴巴玩着“吃风”的游戏。
“放放,你是吃掉暴风的小怪兽吗?”
“那你就是大怪兽啦!”
这游戏要是放在幼稚园,盛放一定板着小脸嫌弃太幼稚。
可现在是和晴仔一起。他眯着眼睛笑,沿着行人道一路往下,欢快地蹬着单车踏板,心里不知道有多满足。
祝晴跟在他身后,望着这个小小的背影。
她又有好些日子没好好陪他了。警署的工作,一忙起来就让人完全抽不出空。好在放放没有抱怨过委屈,晃着脑袋自得其乐。
“哇!好好玩!”下坡时,放放开心地抬起小短腿。
他只用两只小手握着车把,小短腿直接悬空,自由气息扑面而来。
“我也想玩一下。”
“借你!”*
盛放刹住车,下来时大方地拍了拍车座。
四岁小孩的单车,祝晴能坐,但是蹬不了。他们推着车重新回到坡顶,一切准备就绪。
“冲啊!”放放在后面指导。
祝晴一个俯冲滑下斜坡,单车轮子转得飞快,发丝随风舞动。
月光打在她脸上,映得眸色清亮,像是点缀着星光。
盛放在后面像个小教练似的喊:“你要欢呼哦,不然不够好玩!”
等到第二轮,祝晴的声音随着风飘上来。
“哇!好好玩!”
这样的放声大喊,仿佛快乐也随之加倍。
盛放小朋友追着她的车跑:“到我啦到我啦——”
舅甥俩就这样来来回回,在山道玩着滑行游戏。
连凉风都变得温和,笑声回荡着,清晰明朗。
……
短暂的休整过后,重案组又投入到连轴转的工作中。
第二天,会议室始终大门紧闭,警员们奔波在外,连向莫sir汇报都是刚进门就直奔主题,连水都顾不上喝。
“‘鬼魂’的说法,韦华昇似乎只对前妻提起过。我们走访他的亲友和合伙人、员工,没人发现异常。”
“下次别让我去找他弟弟做笔录了。”豪仔没好气道,“他抓着我不放,问我可不可以找韦华昇的律师打声招呼,走个关系,帮忙把他的赌债给还了。还说什么……这次是真知道错了,大哥在天有灵,绝对不忍心看着唯一的弟弟这么凄凉。还在天有灵呢,我看是死不瞑目才对。”
徐家乐打断他的话:“所谓的‘鬼魂’,会不会是黄秋莲在撒谎?”
“应该不会。”梁奇凯拿出社区中心的签到表,“社区中心有员工证实,天后庙偏殿案发时,她正在和黄秋莲谈换班的事。况且……”
“如果是为了翻案,编个‘鬼魂’的荒唐说法就更牵强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小孙则带回一张照片。
照片里,穿着校服的清秀少年站在领奖台上,韦华昇则站在一旁微笑。
“找到了黄秋莲说的那个学生。”他解释道。
她提及,死者资助的一名学生出了车祸,他却坚称是鬼魂在向自己亲近的人下手。
“这个年年拿奖学金的优等生……韦华昇一直很看重他,登门拜访,对这个失去父亲的孩子关怀备至,街坊间还流传着他们情同父子的佳话。”
“但是五年前,他出了一场车祸,高位截瘫。”
“之后死者就停止了一对一的捐助。如果他将身边人发生的不幸都归咎于自己……韦华昇是不是被自己的心魔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