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约外甥女看电影的是程医生,小朋友们都是眨巴着眼睛,摇摇头。
“不认识。”
但金宝要说关键词——机车,所有人立马恍然大悟。
“哇!”
“他有机车的!”
“让外甥女跟他去看电影吧!”
盛放小朋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教室里的幼儿茶话会上,小奶音一阵一阵的。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个有趣的新话题中,无法自拔。
“我也想兜风——”
“我同意啦,是电单车医生!”
“放放,我们也一起去好吗?”
盛放宝宝抿着小嘴巴,一脸无语,深深地看他们一眼。
放放默默地转过身去。
今天他拒绝搭理这些没有原则、没有立场的幼稚园小孩。
……
坪洲的白房子,孤零零地伫立在这座小岛。
他们缓步走进屋内,脚步声不自觉地放轻。种种线索在脑海中交织,令人脊背发凉。直到窗台边的女人转过头来,那一刻,所有诡异感烟消云散,只剩下化不开的哀伤。
曾咏珊走向顾旎曼。
海风撩动她凌乱的短发,那张布满伤痕的脸在明朗的阳光下一览无余。警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影评人盛赞她是为镜头而生的演员,即便容貌有毁,她的轮廓依然如画。
顾旎曼只坐在那里,纤细柔弱的身影,就已经像是完美的电影构图。
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顾旎曼扬起脸,凝视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曾咏珊。但当其他警员靠近时,她的手指轻轻揪紧衣角,眉心微蹙。十年时光,她被困在周永胜身边,不与人接触,近乎与世隔绝。
对于陌生人的靠近,她本能地抗拒。
莫振邦朝着曾咏珊使了个眼色,其他警员们则默契地退到门外。
豪仔发现,自己是全场最傻的一个。
由始至终,他似乎都在和大家鸡同鸭讲。一连串的线索,他还没来得及筛选分析,全都整合在一起,只有豪仔以为周永胜是和当年那个替身好了。难怪当时办公室内一阵嘘声,徐家乐还揉纸巾往他头上丢。
真相终于揭晓,死去的是替身,真正的顾旎曼还活着。
豪仔呆立在院子里,海风掀起藤椅上的毛毯,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却在触到毯子的瞬间僵住,那是死者曾经盖过的。他缓缓收回手,打了个冷颤。
“你们怎么知道的?”豪仔问。
几个警员站在院子里,目光望向屋里的场景。
曾咏珊娴熟地掌控着局面,她极有亲和力,语气婉转,安抚着人心。
轻柔的嗓音随着冷风飘荡,心绪逐渐平静下来。
祝晴开始重新梳理案情脉络。
一切始于一个偶然的发现。在翻阅十年前案卷时,祝晴注意到里面缺少尸体照片。她是警队新人,不知道现场打捞照片有分级制度,只是出于完整案件记录的想法,向程星朗申请调阅原始档案。
在那组加密照片中,她看到了呈现巨人观状态的尸体。当年“顾旎曼”跳海殉情的案子里,搜救队打捞上来的遗体因长时间浸泡,早已面目全非,五官浮肿变形、表皮大面积脱落。当时的身份确认仅能依靠身形轮廓、骨骼特征,再以遗书和衣物作为佐证。
后来,又是隐约升起的疑虑。
江小薇、顾旎曼,还有现任太太……她们都受到周永胜的保护,但是,他又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需要“拯救”的对象?
再到重新反复播放航空公司提供的那段监控——
《月蚀》这部戏,祝晴刚看完不久。当时她和放放一起坐在电视机前,孩子的小嘴巴“咔嚓咔嚓”嚼薯片,晃着脚丫子时不时问一些天马行空的问题,而她,则是当作在加班,认真将这部电影看完整。
电影才看完,印象深刻,监控里的画面被逐帧放慢后定格在她的背影。那身影莫名熟悉,但她并没有深想,毕竟那个退票的女人裹得严严实实,单凭一个背影还不足以确认身份。
只是对方抬起手时那个弧度,让祝晴突然想起陆永言提起过的“替身”传闻。这个下意识的联想,促使她去翻找当年替身的证词。
关于那位替身的一切,被刻意掩盖,从未传出过风声。最初是周永胜严禁外传,后来他们“死”了,电影却成为经典,利益攸关,影视公司更是将这个消息彻底封存。
只是男主演实在心有不甘,提起十年前的拍摄有所怨言,与替身有关的线索才会被记在笔录本上,成了关键性的证据。
同时随着徐家乐的调查,另一条线索浮出水面。
“黄洁雯”这个身份,根本就是伪造的。
周永胜假死,需要新的身份,这尚能理解。但那位所谓的“新太太”,为什么也要大费周章地伪造身份?显然,她也在隐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