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地站起来。
“你们的意思是,我杀了敏敏?”她既愤怒,又委屈,眼圈骤然发红,“就他们家事多!我才懒得和他家里人牵扯不清!”
曾咏珊温声道:“温小姐,只是例行流程而已。”
“先到这里吧,如果有什么需要补充的,随时联系我们。”
游一康抱着孩子,送客至玄关。
厨房里,没有任何响声,显然两位老人正侧耳听着。
他们的孩子波波扭着身子,伸手嚷着要妈妈抱。
游太太情绪不高,没有理会儿子,直接转头回了屋。
只是这一次,她像是筋疲力尽,关门声轻了许多。
游一康神情无奈,抱着儿子轻轻地拍:“妈咪累,让她休息一会好不好?”
这位游先生安抚着孩子,熟练颠了颠臂弯,波波立即安静下来。
看得出来,这是个经常照顾孩子的父亲。
游一康一路哄着小孩,站在门口:“辛苦两位madam了。”
临走前,祝晴停下脚步往屋里多看一眼。
忽地,视线在他儿子的鞋子上顿住。
小孩刚学会走路没几个月,在室内也穿着学步鞋。
祝晴听萍姨说过,这么小的孩子,很少穿系带鞋,大多是魔术贴设计。
她的目光扫过波波,他身上的衣服,搭配着同色系的小袜子。
看来,游太太打扮儿子很讲究,鞋子是精心挑选的款式。
祝晴注视着那双鞋子许久。
鞋带绑的,是利落的反手双环结。
和死者游敏敏手腕、脚踝上的尼龙绳绑法一样。
“游先生,案发时,也就是周二晚上九点至十一点之间,你在哪里?”祝晴问。
这个问题,当时警方问过。
那会儿游一康忙于应酬,很晚才醉醺醺地赶来,满身酒气。
“我在陪客户。”游一康说,“喝了一晚上的酒。”
“哪间酒吧?”祝晴低头记录,许久都没听见他回话,抬起头,“还是酒楼?”
游一康沉默片刻,再次回答。
祝晴收起笔录本,和曾咏珊心照不宣地对视。
很显然,他耳根红透了。
……
盛放小朋友成了纪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小椰丝也一样。
但是小椰丝也不是什么笨笨的小孩,大半天时间下来,她研究出一个规律。
每当她离新朋友放放远一点,老师就会放她自由,她离放放近一些,老师就盯得紧一些。
小椰丝恍然大悟。
原来老师关注的是放放啊!
“放放,老师又看你了。”小椰丝说。
盛放不能连累小椰丝,他压低声音说:“你先走!”
就像是警匪片里挡在同伴身前的警察——
他和孤胆英雄没有两样啦!
小椰丝似懂非懂,迈着欢快的脚步去找别人玩:“我去滑滑梯咯!”
盛放小朋友独自留在原地,歪着脑袋,朝纪老师挥挥小手。
放马过来吧。
纪老师的视线被抓包,一时想要逃离,很快又稳住自己。
不对,她心虚什么呢?她是老师!
早上送盛放去坐校车时,萍姨就说了。
他应该多多和人相处,一个小椰丝怎么够?因此巡逻警放放又开始在教室里转悠,挑选适合成为自己朋友的小孩。
放sir还没有挑选好,就先被很吵闹的声音吸引全部注意力。
现在是下午点心之前的游戏时间,两个小男孩扭打在一起。
“你抢我的积木!”
“是你先抢我的!”
放sir很有社会责任感,这样的事,他必须管。
当来到两个小男孩中间时,纪老师也已经到了,耐心温柔地拉开他们俩,好声好气地讲道理。
“不可以打架哦。”
“玩具是大家的,如果想要玩,可以排队。或者要很有礼貌地对小朋友说——说什么?”
盛放帮他们回答:“可以一起玩吗?”
“真棒。”纪老师说。
盛放略显骄傲,扬起自己的小下巴,转身走了。
留下两个小男孩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莫名其妙的背影。
……
祝晴和曾咏珊带着疑虑回到油麻地警署。
她们快步穿过警署走廊,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
“陪客户喝酒有什么不能说的?”曾咏珊皱眉,“游一康连酒吧名字都编不出来。”
祝晴推开刑事侦查组办公室的门:“更怪的是,他说那个客户——”
话未说完,鉴证科的同僚迎面走来。
他手中晃着刚出炉的报告:“酒瓶DNA有发现!”
同事们立即围了上来。
“大发现。”鉴证科的阿杰翻开报告,“酒瓶瓶口提取到两组唾液,一组是死者的,另一组未知。”
“也就是说,当时喝那瓶红酒的,不止死者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