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李子瑶和方雅韵就在假装不合。一个装成对未婚夫的女儿有所忌惮,一个则故作高高在上,瞧不起底层出身的“未来继母”。
祝晴知道,在这个过程中,自己是被利用的一环。
随着时间流逝,大家都已经长大,童年的回忆并不是对每个人而言都珍贵。欣欣姐姐有真心,但真心不多,与她相认,也许是为了保持联系,方便随时探听警方的侦查进度。
回到案件中,李子瑶和方雅韵早就认识,因为对方颂声共同的仇恨,达成某种约定,联手杀死了他?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不在场证明可以作假。
动手的是谁?谁的不在场证明更有造假的可能?
警方已经在重新调查不在场证明的真实性。
在警校,祝晴接触过一些案例。
合谋作案,可以通过时间差,一个人伪造出两个人的不在场证明。
就像五年前旺角那起金行劫案,亲兄弟的连环伪证。
但是在这起案子上,这个推论显然站不住脚。
首先,李子瑶和方雅韵从长相、身形到气质,没有丝毫相似,正音琴行的调音师早就认识方雅韵,根本不会将李子瑶错认成她。至于李子瑶那边的不在场证明,酒店监控拍到她的脸,更不可能被方雅韵“调包”。
在周三清晨五点到六点,她们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这两个地方,都离湾仔雅韵琴行有着非常远的距离。
到了这里,警方彻底走进死胡同。
“哇——是格仔饼!”
“晴仔给我带的吗?”
欢快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祝晴回头,看见盛放小朋友被小浴袍包裹,眼睛亮亮,
“程医生请客。”祝晴说,“但是只剩这一小片——”
盛放一口塞到嘴巴里。
“分几口慢慢吃啊。”祝晴失笑,“你有多饿?”
萍姨赶紧为自己发声。
每顿都是一大碗饭,喂得不知道有多饱,小肚皮圆滚滚,真没让孩子饿着!
放放吃了一口格仔饼,更馋了。
他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萍姨催着孩子先去吹头发。
“不要。”盛放用力摇摇头,闭紧眼睛,脑袋上的水珠飞溅。
祝晴:“盛放!”
放放小朋友睁开眼,发现自己溅了外甥女一脸。
他露出神气笑脸,差点要骄傲叉腰。
厉害吧!
“你这样好像——”祝晴一开口,就被小孩打断。
放放:“旋风刀绝招!”
祝晴:“小狗甩头。”
一瞬间,连空气都沉默了。
谁家外甥女说小舅舅像小狗!
崽崽气愤道:“萍姨,我们去吹头发!”
……
盛家小少爷气性可大了,但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吹完头发从卫生间出来时,他还在拜托萍姨:“但是我想吃呀——”
“少爷仔,你刚才都吃过格仔饼了。”萍姨说。
“格仔饼连塞牙缝都不够!”
到底谁是少爷仔啊!到底谁是小舅舅啊!
他想吃点好吃的,还要问过大家!
盛放不服气,但是能屈能伸,轻手轻脚挪进晴仔的房间。
他的外甥女,已经和书桌前的椅子长在了一起,在成功侦破案子之前,她会一直长在那儿。
祝晴单手托腮,转着笔。
如果死者体内的安眠药是李子瑶提供的,而约死者出门的电话是方雅韵打的……
那么到底是李子瑶在掩护方雅韵……
还是方雅韵在掩护李子瑶?
“晴仔晴仔,我可以吃这个吗?”
放放伸出一只手。
五根手指头,胖乎乎的。
“这是什么?”
“你猜猜?”
放放又含蓄地伸出另外一只手。
两只小手摆在一起,十根手指圆圆短短。
“可以吃吗?”
祝晴手中的笔顿住,抬起头。
到底是什么?
外甥女和小舅舅四目相对。
盛放小朋友抿着小嘴巴,眼巴巴的。
又想吃,又不好说,舅舅当成这样真没面子。
祝晴脑海中的线索仍在激烈交锋。
她们是朋友,在保护彼此?
萍姨招招手,把盛放哄了出去。
“现在很晚,晴晴不会同意的。”
放放宝宝一脸傲娇,把头转过去:“那我就只能去求求她了。”
小朋友和萍姨待客厅商量大计。
祝晴则仍在笔记簿上画着无意义的凌乱符号。
在审讯室里,李子瑶说,如果有证据,那么法庭见。方雅韵说的是,如果有证据,大可以立案起诉。
她们有这样的自信。
难道,所有人都想错了方向?
也许那些拙劣的把戏,根本不是李子瑶和方雅韵在互相掩护。
她们精心布局,吸引所有火力,只是为了混淆警方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