娮娮望着他修长挺拔的黑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的态度,究竟是亲近还是疏离?为什么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难以捉摸的感觉?
转念一想娮娮突然觉得这很合理,他可是秦始皇嬴政,那个一统天下敢自称始皇帝的帝王,他的确是有高傲的资本的。
想到这里,娮娮收回思绪,低下头继续安静用餐。
幸好自己穿成了他的母亲而非姬妾。否则,若是被他发现偷偷生了个孩子,恐怕到时候送命的就不止是那个无辜的孩子了——连她自己,也难逃一劫。
另一间内室里,微弱的烛光摇曳,将男人的脸庞映照出一片恰到好处的阴影,却莫名透出一丝冷峻的寒意,反而衬得他那张俊美的面容更加摄人心魄。
“大王。”赵殷从门外快步走进,恭敬地向嬴政拱手行礼。
“查出是哪国的细作了?”嬴政声音低沉。
赵殷面露难色,迟疑片刻后答道:“大王,属下并未查出太后身份有可疑之处,她似乎…的确是真的太后。”
嬴政闻言,眉头不耐地拧起。真正的太后?这是在说他眼拙吗?那个举止天真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是真正的太后?
赵殷察觉到嬴政的不悦,小心翼翼又说:“不过探子在宅院外还发现了一具尸体,是雍城最好的接生婆。”
“接生婆?”嬴政眉头一皱。
“正是接生婆。”赵殷继续说道,“属下派去的探子还查到,太后的侍女青玉今早趁大王离开后,抱着一个男婴去了附近的农户家,还将男婴交给他们抚养,并给了他们一笔钱。”
闻言,嬴政的目光骤然一沉,烛光下的阴影似乎更深了几分。
“另外,探子还发现了一样东西。”赵殷语气迟疑,似乎犹豫是否该将东西呈给嬴政。
“什么东西?”嬴政的声音愈发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磨蹭什么?拿出来。”
赵殷不敢再拖延,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块未燃尽的布帛,双手递到嬴政面前。
嬴政的目光落在布帛上,烧焦的边缘下,一对赤落交馋的男女清晰可见,刺目得令人难以忽视。
“大王息怒!”赵殷“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布帛上的人绝非太后!或许是…或许是有人故意伪造,意图陷害…”
“陷害?”嬴政冷笑一声,眼中寒意逼人,“你还要为那个荡.妇开脱?”他说完,随手将布帛凑近油灯,火苗瞬间窜起,将布帛吞噬殆尽。
火光映照在他冷冽的眼眸中,仿佛燃烧着压抑的怒火。
“你一心将她视作姑母,可她何曾真心将你当作侄子?”嬴政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字字如刀,直刺人心,“眼里又何曾有过我这个儿子。”
-
次日清晨,梳洗完毕的娮娮在侍女的引领下走出房门。
刚一出门,便见到嬴政也从屋内走出,她微微一笑对他说:“政儿。”
嬴政神色淡然,回了一句“母后”,随即走到她面前,问道:“母后都收拾妥当了?”
娮娮笑着点点头,“嗯,都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
可她话音未落,嬴政突然侧身一步,紧接着“唰”地一声破空之响,一支箭矢擦过娮娮的耳畔,径直钉入嬴政身后的木门。
娮娮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那支箭,竟然是贴着她的耳朵飞过的!
她僵在原地,心跳如鼓,嬴政却神色如常,目光冷冷扫向对面屋顶,只吐.出三个字:“抓活的。”
赵殷闻令而动,身形如电,一跃而起轻松踩上墙沿,直追那射箭之人。那人显然不敌赵殷,几个回合后便被一剑刺中大.腿,惨叫着从屋顶摔落在地。
片刻后,赵殷拖着那人回到嬴政面前。而此时,娮娮仍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惊险的一幕。
她忽然意识到,嬴政提前躲开了那支箭,说明他早已察觉危险,可他为何没有拉她一起躲开?若是那箭再射偏一分,恐怕她的脑袋早已被射穿!
想到这里,娮娮只觉得耳边一阵凉意袭来,那支箭的寒意仍未散去。
“虎狼之君!”一声怒吼打断了娮娮的思绪。只见那人腿上鲜血淋漓,被赵殷死死压着跪倒在地,却仍昂着头冲嬴政破口大骂。
嬴政只是轻轻一笑,神色淡然。他越过娮娮,缓步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语气中带着不屑与冷漠:“虎狼之君又如何?你能奈我何?”他嘴角的笑意轻蔑而冰冷,仿佛只是在看一只蝼蚁。
“我要杀了你!替我父亲报仇!替天下百姓除害!”宋知意双目赤红,声音嘶哑。
昨夜,他在雍城城门外提前备好马车苦等父亲未果,匆忙赶回宅院时却只看到门框上悬挂着的父亲的头颅。那一幕,让他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