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扶苏,这位平日里被众人宠爱有加的小公主,何时受过这等“待遇”?唯有父王敢如此逗她。
她瞪大眼睛,却因剑短而够不着父王,一气之下,小眉头紧锁,将手中的短剑一扔,怒道:“父王胜之不武!你用的是长剑!本公主的却是短剑!”
嬴政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嬴扶苏,那朕就与你换剑,你用长剑,朕用短剑,咱们再比过。”
“好!”扶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于是,父女俩交换了手中的剑。
然而,即便如此,扶苏依旧不是父王的对手,那长剑对她来说太过沉重,比她身高还高,根本挥不动。
还未等她举剑,嬴政已一个箭步冲到她身后,蹲下身,用短剑轻轻抵住她的咽喉。
“嬴扶苏,你又败了。”嬴政勾起嘴角,眼中满是赢了女儿的得意,却不知,小扶苏已被他逗得怒火中烧。
赵殷见状无奈叹了口气,正欲上前安抚,扶苏却已再次将手中的长剑一扔。
“父王甚坏!你就是欺负本公主没有阿母在身边!”
此言一出,嬴政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赵殷的脚步也戛然而止,周围的侍女侍卫更是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扶苏猛地推开父王的手,转过身气呼呼地说:“若是本公主的阿母还在,定不会让父王如此欺负我!”
嬴政几乎是僵在了原地,他从未料到,扶苏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啊,扶苏已经三岁了,开始懂事了,她生来就没见过阿母,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足为奇。
只是,为何他的心会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呢?
“父王如此捉弄本公主,本公主要去找曾祖母评理!”扶苏一把推开嬴政的手臂,怒气冲冲地跑出了宫门,身后的侍女侍卫连忙跟上。
身后,嬴政僵立原地,眉头紧锁,久久无法回神。
宫外回廊转角处,正欲前往帝丞宫的关左与扶苏撞了个正着。
“公主?”关左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臣,拜见公主。”
扶苏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关左身上,“廷尉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关左微笑解释:“臣正要前往帝丞宫拜见公主,不料在此巧遇。”
“拜见本公主?不是去见父王?”扶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找本公主何事?”
关左轻轻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慈祥,“臣确实是专程来拜见公主的,与陛下无关。”说着,他蹲下身,手刚要触到扶苏的发顶,又想到她尊贵的身份,便缓缓收了回来。
扶苏仔细端详着关左这张和善的脸,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但关左看她的眼神却让她莫名安心。
关左继续说道:“宫里的宫人们,是不是常说公主与陛下长得十分相像?”
“那是自然,”扶苏扬起下巴,“本公主是父王的孩子,不像他又像谁?”
关左被扶苏的机灵劲儿逗得一笑,接着说:“不过,在臣看来,公主与您的母后更是相像。”
随着扶苏渐渐长大,关左越发觉得她与娮娮相似,只是母女二人的性格大相径庭,一个温柔恬静,一个聪明伶俐。
这三年来,每次见到扶苏,关左都会想起娮娮还在时的模样。
那个孩子,他一直对她心怀愧疚,且这份愧疚随着时间愈发强烈。
他时常想,若是自己能更快些造出那些攻城器械,更快些助嬴政一统天下,或许娮娮就不会死。
“廷尉大人见过本公主的母后?”扶苏注意到关左神色有异,忽然问道。
关左回过神来,微笑着点头,“见过。”说着,他抬手指了指扶苏头上的贝壳簪子,“公主头上的这支簪子,正是您母后曾经戴过的,还有公主养的那窝兔子,也是您母后在世时所养。”
关左的目光又落在扶苏颈间的长命锁上,笑着问道:“公主可知这长命锁是谁所赠?”
“不是廷尉大人送的吗?大人何必明知故问?”扶苏立即答道。
关左闻言,笑容更甚,“这是保公主平安的长命锁,公主一定要好好戴着,切勿摘下。”
扶苏点头应下,心中却更加疑惑,正欲开口询问,关左却已站起身来,再次行礼,“臣愿公主此生平安喜乐,岁岁安康。”他顿了顿,未等扶苏回应便接着说:“臣突然想起家中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关左转身离去,扶苏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疑惑更甚。
这个廷尉大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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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扶苏从华阳宫返回帝丞宫,刚迈进宫门,两只毛茸茸的大熊猫瞬间攫住了她的目光。
“食铁兽!”她欢呼着,稚嫩的脸庞上绽放出纯真的笑容,立刻小跑着上前紧紧抱住一只,小脸在熊猫身上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