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丞宫养伤的这些日子,赢政夜夜都会踏着月色而来,待批完最后一卷竹简,他便如影魅般潜入她的寝殿,接着掀开锦被将人揽入怀中。
娮娮起初还挣.扎推拒,却终究抵不过他的强势,只得由着他去。
没办法,谁让她生得这般香软可人,偏又拗不过他的力气,而他怀中空空如也,只想把她拥入怀。
可起初倒还规规矩矩相拥而眠,后来...
便开始得寸,进尺了…
这夜送别姬丹后,赢政照例在批完奏章后寻来。
才踏入内殿,熟悉的幽香便萦绕鼻尖,他满意地挑了挑眉,随手解开玄色外袍,熟练地钻进暖衾之中。
果然还是这般香甜。
温热的唇落在她圆润的肩头,大掌已熟门熟路地游走起来。
娮娮在睡梦中被腿间湿热的触感惊醒,朦胧间只见赢政正将吻印在其上。
“嗯...”她下意识蜷缩身子,却被他扣住脚踝。
“醒了?”他抬眼,低哑的嗓音里带着餍足的慵懒,娮娮趁机抽回腿,慌乱地撑起身子。
嬴政看她坐起身来,神色犹疑,便知她有话要说:“想说什么?”
娮娮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你是不是知道我偷听了?”
嬴政唇角微扬,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看来还不算太笨。”
娮娮被他一句话堵住,只能睁大眼睛瞪着他。
“怎么,不服气?”嬴政顺手替她掖了掖被角,秋夜的凉意已经很明显了,“连偷听都能被发现,还敢摆这副神情?”顿了顿,又问,“到底想说什么?”
娮娮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嬴政关于燕太子丹派荆轲刺杀他的历史。
刚才偷听姬丹和嬴政谈话时,她清楚地看到姬丹愤怒的样子,这让她担心两人的矛盾会引发历史上记载的刺杀事件。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那么接下来,会不会就该是燕太子丹派荆轲刺秦王了?
发现嬴政注意到墙角动静后,娮娮就悄悄离开了,回去后她立刻找了赵正勇商量。
赵正勇却坚决反对她告诉嬴政这件事,他的警告言犹在耳:“娮娮,你不能告诉他荆轲刺秦的事,我们穿越到这里,许多事情已经和史书.记载不同,万一燕太子丹根本没这个打算呢?而且,如果他真信了你的话,追问起秦国的未来,你要怎么回答?难道你要告诉他,他亲手统一的天下,十四年后就亡了?以他的性子,你觉得他能接受吗?”
听到这里,娮娮沉默了。
是啊,他那样骄傲的人,若是知道秦朝二世而亡,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被气疯?
可即便如此,她仍忍不住担心,历史上荆轲刺秦虽然失败了,但荆轲作为反抗*暴政的悲情英雄,那种侠义精神确实令人敬佩。
娮娮不得不承认,那个悲壮的刺客曾让她在读《荆轲刺秦王》时心生敬意,而现在,她竟站在了嬴政这边。
“发什么呆?”嬴政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娮娮抬眼看他,眸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忧虑,而嬴政显然察觉到了,眉头一皱:“到底要说什么?”
娮娮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你和燕太子丹是不是起了争执?”
“你关心这个?”
娮娮咬了咬唇,斟酌着词句:“我只是觉得,他是燕国太子,而你是秦王,燕国弱小,未必甘心臣服,如果他们派人来献礼示好,你…最好多留个心眼…”
一口气说完这些,娮娮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这么急切地想要提醒嬴政。
这莫名的焦虑到底从何而来?是怕历史偏离荆轲真能得手吗?她自己也不甚明了,只希望他能因此多几分警惕。
嬴政盯着她看了片刻,眼神深了几分,最终只是淡淡道:“燕国的事,寡人自有分寸。”
话说到这个份上,娮娮不便再开口,眼前之人毕竟是千古一帝,若因她多言而生疑...
想到这里,娮娮暗自叹息,赵叔叔一心要在这个时代入朝为官大有作为,她却日夜盼着回到现代,或许对赵叔叔来说,那个世界已无牵挂,但她不同,那里有等待她的父母和挚友亲朋,她必须回去。
可最近,每当夜深人静时,想要回去的念头竟像沙漏里的细沙一样,不知不觉地流失着。
明明现代有她牵挂的一切,有疼爱她的父母,有朝夕相处的老师同学,可为何,每当想到要离开这个时代,心口就会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为何会动摇呢?
娮娮不自觉地抬眸,正对上嬴政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睛,他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仿佛被烫到一般,慌忙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慌乱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