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比方才任何亲密都更让娮娮心惊,仿佛某种未出口的警告,又像是不肯承认的怜惜。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罢休。
娮娮从凌乱的被褥间望见他后背的抓痕,那是她失控的证明。
这个发现让她把脸埋进被褥,却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最后,他紧紧搂着她,两人沉沉睡去。
直到窗外最后一斜阳光消失,娮娮这才醒来,可比她先醒来的是自己咕噜噜叫的肚子,小腹上还覆着一只大手。
娮娮动了动,便听到头顶那人的声音。
“饿了?”他的声音像浸过温酒的青铜剑,还带着情.欲蒸腾的沙哑。
“嗯,午饭都没吃。”她这是变相抱怨他是个禽.兽了,嬴政哪里听不出来,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就你没吃?”
“…”
娮娮缩了缩肩膀,听见头顶传来衣料摩挲声。
赢政正在穿衣,他视线落在娮娮身上,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从胸腔深处震出来,混着些许鼻音,像猛兽舔爪时发出的呼噜声,让她后颈汗毛倒竖。
“抖什么。”三个字滚在舌尖上,比平日说话慢半拍,每个字都像在齿间焐热了才吐.出来,带着事后的松懒,偏又裹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说话时喉结还在微微滑.动,阴影投在颈侧尚未消退的血管上,让声音也染上脉搏的节奏。
见他起身,娮娮也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接着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屋内。
“干什么去?”嬴政问道。
娮娮脚步一顿,并不想理他,可她不敢不回应。
“去烧热水擦身。”说罢,她转身走出了屋内。
虽然白天嬴政信守承诺没弄在里面,可他却尽数弄在了她身上…
娮娮想烧一锅热水把身子擦干净。
厨房里仍旧火灰飞扬,娮娮挽起衣袖,露出两截纤细的手臂,她踮着脚尖擦拭灶台时,腰肢不自觉地微微摆动,像一株在风中摇曳的嫩柳。
细密的汗珠顺着她雪白的后颈滑落,消失在衣领的阴影处。
嬴政不知何时已倚在门框上,玄色衣袍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他双臂交叠,就这么冷眼瞧着她忙前忙后。
她正费力地搬动陶瓮,因用力而咬住的下.唇泛着嫣红,衣带束出的纤腰不过一掌之宽,随着动作时隐时现。
娮娮突然察觉视线,转身时差点打翻铜盆,水花溅在她裙裾上,晕开深色的痕迹,紧贴着腿侧曲线,她慌忙去擦,却不知这动作让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和其上未消的吻痕。
嬴政眸色骤然转深,他忽然想起白日里这截锁骨在他齿间颤.抖的模样,想到这儿,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娮娮此刻沾着火灰的鼻尖,被灶火熏红的脸颊,还有因忙碌而急促起伏的胸口,都像某种无声的邀请。
“笨手笨脚。”他忽然上前,却不是帮忙,而是直接扣住她擦汗的手腕。
娮娮惊得睁圆了眼睛,看到他指尖擦去了她脸上的灰,接着忽然俯身伸出舌尖在她脸颊舔了一下。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空气瞬间凝固,嬴政盯着她湿润的唇.瓣,突然将人抵在水缸上。
陶瓮被撞得咚一声响,惊飞窗外栖息的麻雀。
“看来是本王不够尽力。”他拇指重重碾过她的下.唇,“还有力气在这儿勾.人?”
娮娮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眼底翻涌的暗色与白日里如出一辙。
未及解释,整个人就被扛了起来放在陶瓮边,震落簌簌尘埃。
*
水沸声在灶上咕噜作响,蒸腾的白雾模糊了嬴政的眉眼。
他这才松了钳制,任由娮娮如受惊的幼鹿般蜷缩着去够散落的衣衫。
粗麻衣襟被她死死攥在胸.前,指节都泛了白。
“你…能不能先出去…”她声音极轻,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他挑眉,漫不经心道:“本王还要听你指派?”
娮娮咬唇,深知这男人恶劣的脾性,索性匆匆系好衣带,端起铜盆就要往外走。
温水在盆中晃荡,映出她通红的脸,却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截住。
“磨蹭。”嬴政夺过铜盆,哗啦一声搁在一旁。
娮娮尚未回神,腰间束带已被扯开,粗布衣衫再次落地。
“要擦哪儿?”他掬起一捧温水,任由水珠从指缝漏在她锁骨上,“说。”
“不…不用…”她慌忙去挡,却被他单手扣住双腕按在墙上。
湿布已然贴上脊背,带着灼人温度游走。
粗粝的麻布摩.擦过身体时,她浑身一颤,听见身后传来低哑的嗤笑:“白日里缠着本王腰腿的胆量去哪了?”
水痕蜿蜒过雪肤,在地上滴出深色圆点。
他擦拭的手忽然在腿侧停顿,指腹轻轻抚过一抹白日里留下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