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许音落下,传消息的年轻男警就道:“张队,我们也是这么推测的,再加上这个通道的隐蔽程度,所以我们猜测应该就是往外逃窜的伍杨和林锦南一行人了。”
“干的不错。”张队夸了一句,随后爬行的小队又动起来,大家都闭着嘴开始闷头往前爬。
如果是关夏自己爬,这样狭窄幽深又深埋地下的通道,只怕爬不了多久心里状态就要濒临崩溃,但因为有几个人一起陪同,再加上前方后面都有手电筒的灯光照亮昏暗的环境,即使没人说话,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也让关夏的状态始终处于一个平稳的程度,满心都想着这通道到底有多长,要通到哪里,她们什么时候才能爬到头,一点都没恐惧惊慌。
甚至爬到后面,为了尽力忽略膝盖和手肘越来越尖锐的刺痛,关夏干脆胡思乱想。
一会儿想起自己好像光顾着找不知道被藏在哪里的犯罪组织老巢的入口,完全将其他人忘在了脑后,甚至都没给许年和季安去一个电话,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什么发现,还有就是不知道张队有没有给他们留什么消息,别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自己着急。
一会儿又幻想起等这个案子结束了,伍杨被抓了,她要怎么享受生活。
首先补觉是一定的,虽然没算过,但关夏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懒觉了,她感觉这段时间比她大学时期既要不落下功课还要赶画稿都要辛苦,不过好在胜利在望,她又觉得也没那么苦。
等补完觉她再考虑去哪里玩,庞乐家是一定要去的,上双市之前是为了查案,等后面抽空倒是可以再跑一趟,她还记得当时答应过要陪庞乐爬山露营,结果上次太仓促,完全忘记了这一茬。
关夏漫无边际的东想西想,然后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一件被她完全忘在了脑后的事。
她记得之前在李家村除了李丰之外,还看到了三个缠绕着血色的灵魂光团,一开始以为是伍杨派去,又或者是李丰自己发展出来的帮手,但在之后的审讯李丰提也没提,而李家村也没再抓到相关的其他犯罪嫌疑人,看样子等以后有空了,还得再去李家村一趟,要是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了,还是得想办法抓捕归案,权当给光环再充充能。
关夏越想越远,都快畅想到退休生活了,这趟爬行之旅总算是看到了结束的曙光。
是张队的声音,从最前面传来,“我看到光了,还听到了声音,应该是到出口了,听说话的语气和内容,是咱们自己人,大家加把油啊,马上就要出去了。”
不得不说这几句话实在提气,关夏爬的整个都麻木了,被这几句话一激整个人又激动起来,努力压榨着身体里的每一分力气,奋力向前跑。
又爬了不知道多久,爬行小队总算是最后一次停下来,张队的声音又传来,“到出口了同志们,有一架梯子,有点陡,一会儿大家爬的时候都小心点,别摔下去了,我在上面接就应你们。”
等爬在关夏前面的人从狭窄的通道出去,关夏总算是看到了出口的全貌,同样不宽,只能容纳一个人,但通道是向上的,说是通道,更像是一个洞,而在一侧的墙壁上有着一架很长被固定着的木梯,确实很陡,每一级给脚提供落地的横木都比正常的高度要高,关夏只看了一眼就望而生畏,在心中算了算,觉得以自己的腿长,应该能爬出去。
事实上关夏没有预料错,虽然每一次攀爬都有一种大腿上的筋被拉扯的感觉,但没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让攀爬不算太艰难,不过对膝盖和手肘上的伤就不友好了,关夏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她两个膝盖和两个手肘都被坚硬的石壁摩擦的血肉模糊,腿上的裤子已经随着血痂黏在了腿上,而手肘有些血迹已经干涸在了皮肤上,但还有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往上爬的力道蜿蜒往下流。
关夏估摸着又爬了十来分钟,总算是看到了圆形的透着光的洞口,洞口上方还露出一张脸,赫然是已经好几个小时没见的许年,他难得露出有些激动又紧张的表情,一直到他伸出的手臂被关夏抓住,才舒了一口气问,“你怎么样?还好吗?”
关夏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勉强摇摇头给了一个回应,就借着许年传递过来的力气,一个用劲从洞口彻底爬了出去。
关夏的一只脚刚落地,周围的空间就被人围满了,或许是注意到了她膝盖上的伤口,许年竟是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放在了角落的一张椅子上,季安随后提了一个小型医药箱蹲在了关夏面前。
“我说你们俩怎么不见了,原来是干大事儿去了,”戚白挠了挠头有些憨憨的说着,“不过这种事情你们俩怎么亲自上阵啊,为啥不等着追捕过来的武警传消息,干脆坐车直接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