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看着身体不太好力气不大,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对耿敬他们的行为造成干扰增添了麻烦,于是耿敬恼怒之下,将宁欣杀害了。
耿敬的口供上所说,事情过去了好几年,他早就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将匕首捅进了宁欣的肚子里,具体捅到了哪个部位,他也记不清,不过倒是记得宁欣被扔在废弃的房间里过了许久才死,血液都将泥土浸透了,他后来为了处理,还不得不找同伙从别处搬来一些泥土进行掩盖。
在这之前,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处理尸体了,所以算的上是驾轻就熟,挑了个月黑风高夜,将尸体运进了深山老林里,深深的埋了起来。
对于宁平安的去向,耿敬口供里交代,他也不清楚,他只是听从刘香的吩咐,将孩子在一个僻静的小路上放下,他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开,根据之前几次的经验,他知道会有人在那条路上将孩子带走,他虽然有时候也好奇那些人指名道姓的要一个孩子是为什么,但鉴于这钱挣的太容易,他本能的也不想去探究,所以从来没打听过,也从来没追问过。
看到这里,关夏即使心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宁欣的死亡原因找到了,凶手也被抓到了,但宁平安的下落还是个迷,虽然能猜测到宁平安应该是死了,但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们无论如何也要继续追查下去。
合上耿敬的口供记录,关夏深呼吸了一下,才翻开了刘香的那份。
同样意料之中的,刘香看似说了许多,但明显避重就轻,难怪周队他们能感觉到刘香有所隐瞒,就口供上的说辞表现出来的,刘香显然没被攻破心防,关夏是无法理解她是怎么做到现在还这么冷静的,毕竟做下了这么多恶事,即使不是核心成员,也逃脱不了死刑。
随手将两本口供递给还没看过的其他人,关夏想了想,转头问许年道:“伍兴贤和彭元纬那边现在还是没什么动静吗?”
许年点点头,“我在半个小时之前刚打过电话,两个人都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该上班的上班,这个点,说不定还在悠闲的吃饭。”
关夏心里忍不住冷笑,确实够悠闲的,人家都在努力逃命了,他俩还有心情吃饭,看样子确实是被当成弃子了,不然这个时间点不可能有心情吃饭。
等所有人将两份口供看完,关夏思索了片刻,开口道:“趁着现在有点时间,我打算去城南看守所见一下刘香,我很想知道,她是怎么走到今天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就更应该能体会其他母亲丢失孩子的心情,她为什么会成为一个犯罪组织的刽子手。”
戚白第一个响应,“行啊,专案组那边还没传来消息,这几天的失踪人口解救行动也很顺利,等伍英泽被抓回来,说不定又要忙的昏天暗地了,现在想见就赶紧见,等到后面说不定都想不起来了。”
季安也合上口供语气沉沉的道:“我也很好奇,她是怎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的。”
大家很快统一了意见,但这么多人没必要一起去,于是只有许年和庞乐陪着关夏,其他人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
重新坐上车,许年熟练的从一些角落掏出点吃的递过来,“先吃点垫垫吧,一会儿去城南看守所的路上买点快餐。”
简单的在路上填饱肚子,关夏她们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到目的地,又很顺利的见到了刘香。
距离上次看见刘香,已经又过去了好几天,刘香看起来又瘦了一圈,黑眼圈很重,眼睛里满是红血丝,颇有点形销骨立的味道。
刘香的形象超乎了关夏的预料,她原以为通过口供判断出刘香并未被攻破心房,她整个人的状态应该比其他犯罪分子好一些,谁知道刘香看上去竟然像许多天没睡觉一样,整个人精神恍惚的仿佛在崩溃的边缘。
难不成是在看守所被其他犯罪分子照顾了?关夏皱眉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等刘香戴着手铐脚铐在特制的椅子上坐下,才开口问话。
关夏的时间紧张,再加上又很久没睡觉,实在没有精神也没有精力与她周旋,干脆十分直接了当的问,“我知道你当年是因为什么离的婚,我很好奇,你感受过失去亲生骨肉的痛苦,就应该对有共同经历的女性感同身受,但你为什么反而助纣为虐,将你曾经感受过的痛苦施加到别人身上,难不成是因为嫉妒?嫉妒那些人有圆满的家庭,可爱的孩子?”
关夏说话的同时紧紧盯着刘香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丝一毫表情上的变化。
可让关夏没想到的是,刘香的表情确实变了,但既不是被戳穿后的恼怒,也不是受到讽刺后羞愤,而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笑,有些麻木的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应该不应该,我孩子死的时候,也没见有人怎么同情我,那我为什么要去同情别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冷漠的,大家都是各自过各自的日子罢了,为了活着,我只能顾自己,又哪有精力去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