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打听很难吗?”周明知神色淡淡,眸光微闪,“问老师,问同学,再不济班级群的归纳表里都有,想知道总有途径知道的。”
祝宴是咸鱼,但不是真的天然呆。
话说要这个份上,他要再听不出来周明知那一丝似有若无的怨气,那他真的白活了。
祝宴讪讪:“那什么...你多吃点,快吃。”
周明知:.......
周明知内心叹了口气,温声道:“我不是在怪你,祝宴。”
祝宴忍不住端正了坐姿,夹着尾巴听发言。
“我只是很困惑。”周明知说,“我们同桌三年,不说多么形影不离,但至少...不该是这样的。”
祝宴没说话,仍旧听着。
周明知接着说:“我这人看似人缘好,但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能在我这排上号的,你称第一别人都称不上第二。”
祝宴这回没忍住,下意识反驳,“我还挺有排面哈?”
周明知本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心里有话不能明说,一切打成一个结,死活不解。
或者说除了祝宴,无人能解。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高考结束之后我们再没有联系过。散伙饭那天,我们约好的,不是吗?”
“大学一晃而过,我有了新的同学新的室友,说实话,我和他们处不来。”
这话祝宴持保留意见,处不来这三字他觉得不太可能出现在周明知的人生字典里,大概率只是为了拿来烘托此时的气氛。
但祝宴想如果只是为了烘托气氛,那太过了。
周明知语气里的失落,祝宴听的真真儿的,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但他有他的苦楚,他无法解释。
“总之回来第一件事我就找了林索南,没别的,就为了找你。”周明知放下关东煮,双手交叉于胸前,看着像在谈判,又像是下意识给自己一些安全感,“我就想问问,你怎么想的?”
祝宴有一瞬间很想逃。
他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林索南,这是什么人间炼狱啊?为什么从周明知的嘴里,祝宴品出了‘渣男’的味道。
他不依啊!他一没和周明知正经谈过,二没抛弃他,这算什么呀?天大的锅也不是这么盖的!
祝宴稳了稳心神,试探道:“你要真那么想找我,大学的时候为什么不问林索南?”
周明知被这反问直接气笑了。
祝宴不可避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嗯,我们理一理。”周明知将关东煮推开,身子前探盯着祝宴,祝宴不自觉后退,周明知一手按住他的肩膀,语气微沉但极有条理:“第一,你会这么说说明你和林索南一直保持着联系,不存在像我们这样的断档时期,对吗?第二,看来真的只有我一直在找你,所以现在我还是来了,我也找了,但这中间还不允许我有一点小小的不满?这几年为了你我和我自己也打了不少架呢?你也知道的,我不是一个上赶着的人。”
祝宴现在已经不是头皮发麻了,他感觉自己被强势包裹在一个逃不出去的禁制里。
别说中间有大段的空白,哪怕是在高中的三年里,祝宴也从未见过周明知如此强势的一面。
很新鲜。
新鲜得让祝宴那颗躺平认嘲的心突然又开始死灰复燃了。
第6章
气氛就这样又冷又热起来。
祝宴垂下眼眸,退出周明知的掣肘。
他按捺住怦然作乱的心跳,自知理亏。何况这事儿还不好解释,想想周明知也没有说错,确实是有点不当人了。
“对不起。”这声抱歉其实并不难说出口,祝宴一向能屈能伸,解释不了就不解释了,直接道歉就完事儿了!
周明知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悠悠道:“我是来让你道歉的?”
“那你要怎样嘛?”这声妥协带着祝宴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以前经常对着周明知耍赖的招数。
“眼下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周明知顺着台阶自己就下来了,“我听林索南说你现在一个人住,房子还挺大。”
“......”祝宴眨眨眼,“三,三室一厅算大不?”
周明知璀然一笑,眯着眼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大,够多养一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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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酒店门口,祝宴终于晃过神,一脸狐疑地问:“喂,你回来几天房子没着落,车子倒是开上了,你真没骗我?”
“这车是租的,这几天跑的地方多,有车方便。”周明知一脸镇定地回答,“我骗你做什么?我爸妈都在国外,这事高中都不是秘密了,我在国内一直是自己管自己,你忘了?”
祝宴神情闪烁:“这我知道,我也没问这个。我的意思是你真连房子都租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