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精彩?”陈勉没忍住,为这样的比喻笑了笑。
姗姗这样的年纪还不能理解嘲笑和善意的笑之间的区别,登时就为自己上课没学好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但她很快又想到点子来证明自己并没有说错,抓住陈勉的手往前走,“诶呀陈叔叔我带你去看他,真的很精彩的,去看他你就知道他长什么样啦。”
陈勉就任由姗姗拉着走,一直走到了院里的接待室,走进去,姗姗偏头笑着说:“到啦陈叔叔,这就是帮我做风车的那位叔叔,幸好有他呢,我都不会做东西,现在终于可以在手工课上拿到小红花啦!”
和姗姗的欢快情绪不同的是,陈勉抬头见到人的瞬间心脏漏跳一拍,世界顿时变得很安静,远处的一点点风声都很清楚,他霎时脚底生根似的无法挪动一步。
好整以暇坐在深色长沙发上的沈鸣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姗姗面前同样摸了她的脑袋,嗓音清冽动听:“以后会拿到更多小红花,要自信。”
“嗯!”姗姗一张圆脸儿呵呵地盛满笑意,正巧铃声响起休息时间结束,她对着陈勉和沈鸣黎挥手说了拜拜又蹦蹦跳跳地离开招待室。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变得静谧无比,陈勉下意识地转身就要走,沈鸣黎眼疾手快摁住了门,陈勉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停住脚步,站在了原地。
“才两个月不见,是不认识我了吗,跑什么?”沈鸣黎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陈勉有些呆住,他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不回见到沈鸣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干脆偏过脸说:“不认识。”
“原来这么快就不认识了啊,陈勉。”沈鸣黎也没有很惊讶,似是早已将陈勉的脾性摸索清楚。
他一只手按在门上,俯身不断靠近,“看来很需要好好回忆一下,才能记得起来。”沈鸣黎盯着陈勉的眼睛,问说:“为什么拉黑我的电话,怎么一声不说就走,给你打的钱都捐给孤儿院,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
明明说了要遵守约定的,陈勉垂着脑袋,闷吞地说:“协议结束了,我就是应该离开,只是你刚好不在。”顿了顿,陈勉没有忍住:“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沈鸣黎离开一点,微不可察地皱眉,脸色也沉下来。这还算离得近,以前在床上怎么不嫌靠得太近?
他不太满意陈勉疏离的态度,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明明当初是他自己拟定的期限,把这当做是一场交易,但陈勉离开后竟然会感到无比的不甘心,看到刘秘书发来的文件突然做决定要亲自去一趟宁县,看到陈勉之后这种不甘心愈加强烈,所以寥寥几句再加个简易的风车就哄得那女孩去把人找到跟前。
沈鸣黎将这种不甘归结为陈勉离开塘市对无关紧要的人告别,却独独给他只留下纸条的愤怒,还对着搬纸箱的人笑得那么开心。
他凉飕飕地想了一通,神情恢复淡漠,开口询问:“留纸条是什么意思,怕我不让你走?”沈鸣黎嘴角露出嘲讽,“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陈勉,当真以为你在我这里有多么重要。”
这样的话绕是把自己弄得平静无波澜的陈勉心脏也传来刺痛感,他就知道不该对沈鸣黎抱有任何期待。陈勉破罐破摔地讲说:“是的,沈总,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离你远远的,不会再碍您的眼。”
“刚才还装不认识,这会儿倒是会叫人了。”沈鸣黎声音放低,“怎么还叫得这么官方,你早就不当保镖了不是吗?在床上怎么叫的你忘了?”
陈勉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沈鸣黎激怒,他用力地推了把沈鸣黎,“你闭嘴啊!这里是孤儿院,那么多小孩子,能不能不要随便讲话!”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你想办法治了我母亲的病,但我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沈鸣黎我不欠你的,你这样阴魂不散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沈鸣黎总是要这样羞辱他!!
顺着力道后退几步的沈鸣黎皱眉,他的恋爱经验非常少,所以他十分不解,陈勉怎么露出这么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
要不是他知道陈勉最开始对他是怎么样上赶着的态度,不然还叫其他人以为陈勉看上的是檀园前边那个沈鸣黎耗资巨大的花园子!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陈勉刚才动作有点大,袖子上去露出了手臂处的烫伤,沈鸣黎漆黑的眸子微动,“怎么受伤了,陈勉。”
“与你无关。”陈勉静了静激动的情绪,硬着声音回答说。
沈鸣黎漆黑的眼眸像一汪潭水,他接着说:“陈勉,整天数着日历上边的数字想离开,但你现在也没有过得多么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