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松。很遗憾我去得太迟了,陈勉,他换上了很严重的心理病症,不记得任何人,见到人只会躲藏。不关着他的话,不知道要跑到什么地方去。”沈望津的话语配上他诚恳的表情,好似是真心实意为陈勉好。
陈勉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敢脆弱,他竭力勉强止住泪水,打起精神和沈望津谈判:“所以,你的目的是?”
沈望津微笑着,但是精明的眼中似含锋芒,他平静地说:“没别的意思,我病了很久了,二儿子飞机出事,到现在还没有好过来。当然,也很久没有见到我的大儿子,他又不愿意见我,整天追在你屁股后边跑不舍得回来。”
“所以我只是想看看,能把沈鸣黎那小子迷成神魂颠倒性命也不顾的陈勉,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很平常的话语,陈勉却从中感觉到一丝杀意。这股诡异的感觉让他后背瞬间湿透,定了定心神,他试探说:“那沈董,您放了我父亲,我留在您这里,要杀要剐您说了算。”
“那怎么行呢。”沈望津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然后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让人给你送晚饭上来,你好好吃饭,存存体力。”
陈勉不明白,存着体力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他很快就知道了,被人拿着筷子胡乱塞了几口米饭和红烧肉,他又被注射了药物。
再次醒来,他被高处的山风吹醒,耳边传来巨大的轰隆声吵得他脑壳都痛。原来沈望津把他带到了一处很高的山崖空地,旁边就是螺旋桨不停转动的直升机,沈望津裹上了厚厚的外衣,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东西。
发现陈勉醒了,沈望津转动轮椅来到他身边,“休息好了吗,陈勉,好戏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还是刚刚的冰块脸助理,挥手让人把显示器连接,于是陈勉可以清晰地看到,大屏幕上是一个废旧的仓库,里边杂七杂八地放着钢筋和混凝土,不多时,铁锈的门被打开,沈鸣黎孤身一人来到这里。
他身穿黑色西服,外批风衣,身姿挺拔,头发一丝不苟,面容因为伤口还有几分苍白,但脊背挺得笔直,矜贵与傲气并存,在灰暗的仓库背景里面,好像是发着光一样的存在,俨然已经变成那个冷若冰霜无懈可击的集团沈总。
沈鸣黎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黑色保险箱放在地上,打开箱子露出白花花的钞票,然后对抽着雪茄的接应人头头冷声道:“一百万美金就在这里,把我的人放了。”
接应人把雪茄拿在手里,高兴得心花怒放,绕着箱子走了一圈,但是明显没有给人的打算,只见他眼珠狡诈地转动两圈,然后突然后退一步挥手道:“动手!”
一刹那从仓库的每一个角落窜出来许多人,都是荷枪实弹的人物。但是沈鸣黎也并非真的就一个人来到凶险之地,一群黑衣保镖自门口训练有素地进来,两班人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枪战。
霎时子弹横飞,鲜血四溅。陈勉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当即吓得心脏提到嗓子眼儿,他连忙看向仍然一脸平静的沈望津,颤抖着声音惊恐道:“沈董!”
“别紧张。这样的状况,他从十八岁开始就经历过很多,做生意的,有时候难免和这些扯上关系,都很正常的。想要站到金字塔顶尖的alpha,如果没有真枪实弹的拼搏,怎么可能,在任何时候都能临危不惧呢。”
沈望津像是习以为常,看着面前惊心动魄的场景,连表情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是陈勉已经害怕得想要呕吐,感到生理性的恶心,刚刚被喂着吃进去的东西,现在就想要立马吐出来。
事实上他也真的支撑不住了,陈勉跪在了坚硬的岩石地上,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但是沈望津并没有放过他,他一个眼神过去,立马有人架着陈勉强迫他站起来,动作粗鲁地掰着他的下巴,让他能够看到屏幕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很快,枪声减弱下去,明显沈鸣黎带的人装备和能力都要更胜一筹,对面很快就被打得只剩下了接应头子和两三伤残人马。
胜负已经定,沈鸣黎的手下立马上去准备干掉剩下的人。
但是负伤的接应头头突然咧开嘴阴恶一笑,然后动手从旁边形成三角形状的木板低下揪出一个瑟瑟发抖的人。这人戴着黑色头套,手腕被绑在背后,不知道是谁,但是身形和穿着居然都和陈勉一模一样!
“陈勉”的嘴巴好像是被胶带粘住说不出话,只是整个人像筛糠一样地抖动。
接应人表情阴狠地圈着“陈勉”的脖子,把手枪恨恨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大声对着沈鸣黎他们吼道:“退后!都退后!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他!老子不好过,那今天谁他妈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