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今日好几个太医看过,都没发现问题。云藏敢用,它必是普通大夫难以治好的。”
雾谭顿了顿,说:“解药可能在哪?你指,我去偷。”
“若有解药,定然存放妥当重重把守,非你能偷来。何况,”我将嘴边的一抹锈甜拭去,“还有可能根本没有解药。”
雾谭:“……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乖乖听命云藏?”
我笑了声:“听命?当然是跟他玩命。他拿这种东西恶心我,我已没有任何妥协退步的空隙,死,我也要他在我前面死不瞑目。至于怎么玩,这几天养伤,正好边休息边想。”
雾谭默然,不过这次结合神情看,他应是还掺了点无语。半晌道:“朝上随你,爱怎么玩怎么玩。但,我一定会给你找来天下最好的大夫,撑住了等我。”
他俯身擦去地上血迹,又帮我倒了碗水后,再回房梁。
我继续趴着,默默整理所有已有线索。
云藏近来沉迷炼丹;云知规将发配北境监军;我很快能重回朝上,便是被捏着命,也能做许多动作。
还有……云何欢,我的殿下。
今生今世已无将来,现在了断,来不及了。
生时不留遗憾。
我只能跟他求个不白费,他心里能拿一半放着我,让我不白费就可以了。
第31章 筹谋
趴着的这几日,我理解了,为何云何欢心里揣着个别的,先前也那么爱缠我。
原来他在我手底下真是过着神仙日子。
不仅睡醒有人亲自递水漱口、换药换衣,贴身关怀照顾,我作甚都只需抬胳膊抬腰抬腿,挪都不用挪一下。
且入嘴的吃食也是他亲手精心熬制。递给我,还要先吹吹热,尝到嘴里同时还品着他唇齿留的香。
皮厚馅也厚一口吃不下的馄饨、全是糯米没包多少花生芝麻的汤圆、一大碗吸足了水爆出来的银耳桃胶。
虽说做得略微暴殄天物,但什么品种都有,心意,是非常足的。
用完后,我只需递还给他。而后他会找出太医开的单子,认真再看一遍,瞧清楚是什么时辰上药,还非得捏得无比精准。
太医在单子里说,在每日辰时与酉时。
辰时很简单,起床就摸。但酉时上药,他就会香炉里点两根香计时,坐在床尾,目光炯炯,紧盯我屁股。快到时提前扒开,待香燃尽,就两手并用,将药膏仔仔细细抹好。
这感觉和这画面怎么想都挺奇怪的,尤其放我身上,而非他身上。
第三日上药,他手指重了些,碰疼伤口,我嘶一声,回头:“……殿下,劳烦轻点,臣受不住。”
云何欢震悚,啪的一声拍下来:“秦不枢你在说什么鬼话?!”这啪可好,一条伤口被擦到变成几个伤口全受重挫,越发痛得本太傅龇牙咧嘴。
我咬紧牙,额头冒汗:“臣是说伤口,说伤口。疼疼疼,轻,别打。”
然片刻后,他再瞧着我这两瓣伤痕累累,忽地坐直,像是有了某种主意,微微歪头,脸上露出神秘的涎笑。
我道:“……殿下,臣还受着伤,做个人,收起你危险的想法,谢谢。”
云何欢嘁了声,继续仔细抹好药膏,这次聚精会神,再没把我碰疼。最后勾着我亵裤往上慢慢提,又扯回被来盖严实了。
第四日晚上,我仍趴着,他把自己卷了另一床被,团吧在我旁边,缩在很窄的边角。
确认不挤着我,云何欢才伸出手来,爪子捋过我脸,轻柔地摩挲,痒得很:“太傅要快点好起来。是我惹事才引得太傅被打,你快点好,就当原谅我了。”
我将他手捂过:“臣明日还想吃汤圆。想要形状各异、多包芝麻,馅都漏出来的那种。”
他手僵了僵,暗夜中我不好瞧清他神情,但他手心却热:“那……那种我说过,只上元节才能在外面买到。”
我道:“要不殿下再去看看,万一那小贩已经回来,不止在上元节卖呢?”
云何欢爪子在我脸颊挠过几挠,嘟囔:“好吧,我明早再看看。”
于是第二日清晨,我成功又吃到了露着馅、把白水都染成甜水的汤圆。
使唤他做什么都听话,此种机会比日出西方还少见,委实不可多得。这种神仙日子,不得多趴几日,让我多过几天。
这日早晨,我又啖着肉不是很碎的碎肉羹。
刚啖一口,稍有些咸,嘴略微遭烫,我理所当然把碗递还给云何欢:“殿下,你还没给我吹热气。”
他回我的笑容很温柔,很和善:“太傅,干脆我包着嘴对嘴喂给你,好吗?”
我想了想:“粥羹之类这么做,听起来比较埋汰。不过臣也不是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