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的够多就行。”林昱晨毫不客气地接过话茬,眼珠子一转,又道:“对了,我听说你们圈子有那种‘风投’公司,真那么厉害?就靠烧钱还能赚钱?”
闻岸潮说:“有些是靠烧钱,有些是靠运气。不过更多是靠能不能熬得住。”
“随时能垮?”林昱晨一脸新奇。
“有时候垮得挺快,有时候死撑着也能混几年。”闻岸潮把壳扔进盘里,“你这种心大的,适合去当老板。”
话音刚落,他站起身,顺势拿起外套,边整理袖口边笑着对许兰说:“那边还有点事,得先走一步。”
许兰不太乐意:“不是刚说忙完了吗?”
“客户的事,刚才临时有需求,能拖就不是事了。”闻岸潮讲话得体,跟大家一一道别,“阿姨、昱晨,下次再来玩,到时候我请你们。”
林昱晨边吃边冲他挥手:“快去吧,等你下次请大餐!”
妈妈笑着叮嘱:“去吧,岸潮。注意身体。”
“知道的,阿姨。”闻岸潮点头应着,离开。
就这样,他和所有人对视道别——除了游辞。
他在躲我。
游辞:【他在躲我???】
齐天:【大妈。】
游辞:【他这是几个意思??】
齐天:【我也不打了。】
游辞:【为啥。】
齐天:【和妹子出来玩。】
游辞:【哪来的妹子。】
齐天:【牛逼吧?】
游辞回应不了这样的玩笑话,最近他无论做什么都感到空虚。
有的时候游辞试图给自己施咒:想吧。尽情地想吧。想他几万遍,可能就没感觉了。
他很努力,朝着这个目标前进,却总觉得遥遥无期,令人挫败不已。
游辞:【你说到底为什么?】
齐天:【你追妹子,妹子不理你,是为什么。】
游辞:【……不感兴趣?】
齐天:【那不就得了吗。】
游辞:【没有别的可能吗?】
齐天:【你不会想说他忙吧。】
游辞:【他看上去真挺忙的。】
齐天:【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游辞:【你说他到底咋想的??】
齐天:【你问他去啊!】
游辞:【怎么问?】
齐天:【游戏局内语音。】
游辞:【……我说问什么问题?】
齐天:【就问他怎么想的。】
游辞:【你以前也这么追妹子??】
齐天:【我不都直接表白吗。】
游辞:【我没说喜欢他。】
齐天:【我也没让你表白啊。】
好吧。
游辞想起来手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数据,他最近每天都在犯错。陈教授都问他是怎么了,他只说身体不舒服。
那就去问问。当面问算了——我真勇啊!
他忐忑地问军师:【打电话还是当面问?】
齐军师:【随你。】
游辞:【能不能认真点。我求过你吗?】
齐军师:【你在求我?】
游辞:【没有。你分析一下利弊。】
齐军师:【利:不用这么纠结了。】
齐军师:【弊:没有暧昧的感觉了。】
游辞:【谁和他暧昧了??】
齐军师:【我。】
妈的。
算了,还是当面问。好过他又假装没看见。
游辞想到做到,送完妈妈和弟弟就往闻岸潮那边赶——结果在他家门前碰上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夸张的大耳环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正拇指一下一下地点着屏幕,显然是在拨号。
察觉到游辞走近,她的眼睛从手机上移开,打量他一眼。
就是这一刻,他认出来了——不正是闻岸潮接他那天,摩托车的后座乘客?
她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是一副“我记得你”的笃定表情。
游辞站定,不知是否该打招呼,女人却先发话:“找闻岸潮?”
她和闻岸潮很熟?游辞看着她答:“嗯。”
“哦——”女人拖长尾音,眼睛从他头顶扫到脚尖,“就是你从我这拿走五万块,对不对?”
“我??”
挖槽这人有病吧!
就在这个尴尬的节骨眼上,门开了。
闻岸潮的头发有些乱,胡茬没刮干净,白T恤下摆皱得像刚从沙发缝里扒拉出来一样。显然熬夜过头,导致不修边幅。
“老周。”他先看女人。
名为老周的女人道:“怎么不接电话?”
闻岸潮又看向游辞,游辞张口就撒谎:“许阿姨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了。”
闻岸潮于是给他们让开路:“进来说。”
老周进门前还不忘回头看游辞一眼,眼神微妙得像在观察欠债不还的赌徒。
她绝对认错人了。游辞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屋里是浓浓的苦味,地上扔着几个空咖啡罐——原来他最近真的在喝咖啡。苦味里还夹着隐约的烟草味。桌上堆着文件和笔记本,像是一个临时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