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我给你辅助也行啊。
游辞:我他妈不打,我他妈怎么办。
齐天:我他妈输一晚上了。
游辞:关他妈我屁事。
人类的悲欢居然能不相通成这副吊样。
*
一连两周,游辞都尽量躲着闻岸潮。
这段时间,他和徐洋的关系倒是变得更好了。服装系和金融系挨着近,她又自来熟性格好,两个人甚至都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徐洋:“都几月份了,蚊子还那么多。”
游辞:“你血甜,办公室的蚊子有福了。”
徐洋听了就笑,拿出手机给他看:“我放在办公室的蚊香,熏得不行。你看看,是不是有问题?”
游辞看一眼,说:“没问题。”
徐洋叹道:“这蚊香熏不熏的死蚊子我不知道,我是快被熏死了!”
游辞:“那蚊子肯定也没问题。”
徐洋:“真的?”
游辞:“只不过蚊子不用在办公室呆着,人家可以跑。”
徐洋:“……公主,你身上有种冷幽默,你知不知道?”
游辞刚要回话,徐洋手机响了,她看一眼,匆匆离去。
游辞也有电话,居然是不可言说之人打来的。
他默默看着它响。三十多秒,挂断。
刚要松一口气,手机又嗡嗡嗡震动起来。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接起来。
闻岸潮问他:“在开会?”
游辞于是压低声音说:“对。”
闻岸潮:“你是不是六点下班?我去接你,吃个饭吧。”
游辞快不能呼吸了:“今天不行,我约了人。”
闻岸潮:“交到朋友了?”
他说的是哪种朋友?不管是哪种,游辞都“嗯”了声。
闻岸潮笑笑:“好。”
电话挂断以后,游辞又开始纠结:这笑怎么听怎么奇怪,是不是在阴阳怪气?他又不高兴了?
越想越起鸡皮疙瘩,游辞打了个激灵。
下班后,游辞戴着帽子,随便找了个面馆。
他自觉没必要不自在成这样,却还是忍不住低着头微微猫腰快速走路,找了个角落坐下,长舒一口气。
这儿是学校附近,全是学生来吃饭。老板娘见多这种“扮酷”的装相,神态自然地给他把面端上来。
打开手机,是齐天发来的消息:想开点,人家可能只是想和你当炮友。
那更恶心了好吗?他皱着眉,面都不香了。
齐天:咋了,男女不也一样。少见多怪。
游辞憋了半天,一脸三贞九烈地回复:我不愿意。
齐天:那谈情说爱呢?
游辞:卧槽你别这么恶心。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男的恋爱。
齐天:正在输入……
游辞:不打。
齐天:艹。
游辞心猿意马地进食,一抬眼,正巧看到几个人进来。
也正巧里面就有闻岸潮。
游辞石化。
他们几个有说有笑,像大男孩一样。疑似是同学聚会,一人感叹:“我最怀念的就是这家面馆!”
闻岸潮进来就是环视一圈,嘴角微扬,带着意气风发的笑。
游辞躲都来不及,最终还是被找到,只能僵硬地和他对视。
——糟糕透顶。
谎言被吹破的瞬间,尴尬的情绪满天飞。游辞恨不得地球即刻爆炸。
但闻岸潮将手从兜里扬起来,对着他略一招呼。转身便和他们坐在不远处,似乎并不在意。
但游辞只觉得坐立难安,最后破罐子破摔地想,干脆把一切都推给“内向”。
为了将内向的人设贯穿到底,他将头压得更低,完全沉浸在面里,就连汗毛都被面的蒸汽熏入味。
隔得不远,他能听到闻岸潮和朋友们聊得热情如火。
听到熟悉的、爽朗的笑声,游辞又觉得,说不定真是他多想了。闻岸潮对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说不定也是雨露均沾。
慢吞吞吃着,感觉有人过来。
是闻岸潮,他拍了下游辞的肩膀,道:“走了啊。”
游辞抬起头:“好。”
其他几人在门口看他们,乌泱泱的,令游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好像,学生时代在这里遇到的同学。
只不过,这次他是八卦的中心。是他们从别人口中听到的“那谁谁”,至于闻岸潮,就是另一个“那谁谁”。
等他们离开,他才起身去结账。
“不用了,”老板娘摆摆手,“你朋友帮你付过了。”
游辞瞳孔地震。
要说什么接近爱,接近喜欢,都还是学生时代那些套路:帮人付款,见人就笑。他心里因恶心而产生的不适竟稍稍褪去。
至于为什么那么惊讶,这道理也是他后来才悟出来的:
过去的二十多年里,都在细节里寻找爱。
知道吗?不用找,爱本来就该明晃晃摆在眼前,从来都不需要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