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岸潮:“拍不拍。”
游辞把手放下来,快速看他两眼,眼神像鹿:“要拍的。”
闻岸潮一连按下几张,游辞拘谨地笑笑。其实他笑得很僵硬,都没有体现内心十分之一的喜悦。
结束后,游辞不忘还嘴:“你拍得也不怎么样。”
闻岸潮笑笑:“是你剪的头发太丑了。”
说这话的人毕竟是他,就算是玩笑,游辞也有点受打击,嘟囔道:“正月快到了,先随便剪剪。”
正月里剪头发——
闻岸潮:“你和舅舅关系很好?”
游辞:“虽然关系不近,但我希望他好好活着。”
闻岸潮一怔,很快对着他笑起来,半天都未停止。搞得游辞也有些不好意思,跟着笑两下,推他一下:“干什么,你小声点。”
闻岸潮慢慢缓下来。游辞看着他,这次没有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
会不会把事情变得更糟?可他忍不住。他好想亲。
闻岸潮身体一动,偏头看他,又回归视线到正处。游辞看见他的睫毛有些不堪重负地挣扎。
明明已经肌肤相亲过多次,但关于这个蜻蜓点水、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吻,他们谁都不敢聊一聊。
第56章 烦心事
游辞先开口:“发给我。”
闻岸潮:“嗯?”
游辞:“照片,你发我。”
其实他并不是忽然勇敢,也不是破罐破摔。每次的主动都是出于害怕:害怕对方比他先开口,害怕一个不好的答案。
闻岸潮点开手机,在按下隔空投送之前——突然看了游辞一下,说:“你要拿来做屏保?”
红脸精含恨带辱地回应:“怎么可能!”
闻岸潮笑了笑,原来是开玩笑的,说不定也是为了扳回一局。
游辞突然说:“你们公司在哪儿?”
闻岸潮回答:“市中心。”
游辞不好糊弄:“市中心那么大呢。”
闻岸潮:“一个写字楼,外面看起来不显眼,没人知道那儿是做生意的地方。”
游辞:“一整栋?”
闻岸潮:“就一层。”
“里面什么样?给我看看。”游辞继续追问。
闻岸潮叹了口气,只能翻开手机相册,游辞凑过去,贪婪地睁大眼睛。
要知道,要了解——全部!
“这是主办公区,开放式的,大家一起坐,协作比较方便。……这张是隔壁的茶水间。这张是我的办公室,偶尔在这接见客。”又一顿,闻岸潮看着他,“你见过。”
游辞:“我见过?”
是那次视频里的背景!他一下子闭嘴。
闻岸潮接着与他介绍:“这是多功能会议室,开线上会议或者办小型活动的地方。”
游辞:“规模看着不小。怎么我从没听说过?”
闻岸潮:“外面问不出来,随便注册了个名字,其实是做商业地产。团队都对外保密,家人朋友也从没有去过那里。”
游辞:“哦。”
游辞:“我想去看看。”
闻岸潮笑:“去那干嘛。”说完,就关闭手机,闭目养神。
游辞叫他:“哥哥。”
两个字仿佛灌了闻岸潮千杯酒。这个称呼通常只出现在床上,以至于听到就容易有反应。
游辞微微坐起来些,问他:“你到底有什么烦心事?”
他提的是那天在摩托车上听到的话。闻岸潮平复道:“随口说的。”
游辞没有忘,也没放弃:“是刘子权吗?”
闻岸潮说:“不是。”
游辞问:“为什么不是?”
闻岸潮凑到他耳边,撩拨般说道:“因为我真的不在乎。”
游辞摸摸耳朵,眼神有点腼腆地问:“那以前也是伤过心的吧。”
闻岸潮道:“以前?就像你打游戏,没有人一直活在上一把,没了就是没了。”
游辞说:“就算你这么说……”
但他很快又说:“伤心也没关系,我替你报仇了。”
闻岸潮沉默着,看他几眼,眼神又好又坏,游辞心里七上八下。
游辞:“干嘛。”
闻岸潮:“你有没有想过,身体接触太多,也许会产生错觉?”
爱你的错觉?游辞一愣,有些生气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两人一阵沉默。闻岸潮开始看书。
游辞泄气道:“你还抽烟吗?”
闻岸潮:“基本戒掉了。”
游辞:“也可以不戒。”
闻岸潮:“不喜欢那样。”
游辞:“但你本来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和身体。”
能的话,我早就不喜欢你了。因为你非常、非常非常讨厌。但他还是说:“不能因为控制不了,就想毁掉它们。”
闻岸潮又翻一页,眼神却没落在书上。
他心里觉得很没办法。
游辞:“为什么不做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