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吃嘉和一品的皮蛋瘦肉粥。
以及杨国福的麻辣烫。
还有瑞幸的生椰拿铁、喜茶的多肉葡萄、包子铺的灌汤包、和府捞面的番茄肥牛面、鲍师傅的肉松小贝、五芳斋的鲜肉粽、小吊梨汤的豌豆黄……
游辞忍无可忍:“停!!!”
齐天老实巴交:“好的。”
两人打道回府。虽然早就习惯他回国的第一番操作,游辞依然心有余悸:“你吃这么多没事儿吧?”
齐天正目不转睛看着前面男生的衣服,脱口而出:“这哥们的外套,跟我家沙发套唯一的区别就是它长了袖子。”
游辞石化。
前面的男生及周遭路人都静止不动地看着他们。
齐天恍然大悟:“他们都听得懂中文……?”
游辞与齐天逃跑。
坐上出租车,游辞喘着气问他:“你上次回国是什么时候?”
齐天也在流汗:“记不清了。”
他边擦汗边感慨:“这儿的太阳也太大了,好不习惯。”
游辞怒道:“每次都得陪你丢人!服了,跟我去剪头发。”
齐天畏畏缩缩地说:“Sorry,我晕碳,想回去睡……”
游辞:“跟我去剪头。”
齐天窝囊地笑:“好的。”
把行李放在家里,游辞拉着齐天出门剪发。一路上齐天都在热泪盈眶地感慨物价,什么这个只要2磅,那个只要4磅,宛如奇迹计算器转世。
到那,齐天问:“Sorry,剪头发多少钱?”
托尼答:“普通洗剪吹 68,精剪 128,烫染套餐 499 起,会员有折扣,预约的话还能便宜点。”
齐天一喜:“我烫个头。”
游辞赶紧拉他:“我没预约!”
齐天摆手:“你不懂。”
他执意要贪这个便宜,游辞拿他没办法。于是游辞剪头,他在隔壁烫头。
二十分钟后,游辞坐在镜子前沉默不语。
他的头发被剪得比预期短了一截,层次感过于丰富,侧面看过去,像是被人用 Excel 制作了精确的折线图。
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他崩溃的是——刘海剪得过于短了,那个奇丑无比的疤直接漏了出来。
托尼问:“怎么样?”
游辞笑:“挺好的。”
两个小时过去,隔壁的怂货也搞完了。
齐天的脑袋蓬得像是被雷劈过,活像个泡面块。
托尼问:“怎么样?”
齐天笑:“帅。”
出店后,两个怂货对视。
齐天率先开口:“金融精英。”
游辞也夸:“科学家。”
他们踏着邻居家的咖喱香到家,门关上后,齐天问他:“你和邻居关系怎么样?”
游辞:“就那样。”
齐天:“去给我要碗咖喱。”
游辞怒道:“滚啊!!!!”
他骂骂咧咧地掏出手机,竟然有两通闻岸潮的未接来电。
*
面前摆着一盒烟。
闻岸潮看了许久,最终只是拿手机拍了张它的照片,随后将烟揣回兜里。
他又给游辞打了通电话。
游辞没有接。
许兰在插花的间隙抬起头,跟儿子说:“他都入职多久了?都是走的正常流程和手续,根本不会有问题。”
闻岸潮重新掏出烟盒。
许兰:“不来也没事,估计他来不及知道,这事儿就结束了。”
闻岸潮边抽出根烟叼在嘴里边“嗯”了声,坐姿有些松散,背脊却是紧绷的,垂眸看着桌面,一声不吭。
“啪”,打火机从天而降,重重落在桌上,救世主般滑到他面前。
闻岸潮抬起眼。
许兰握着滴水珠的鲜花,一尘不染地看着他。怜悯众生的菩萨开口道:“抽吧。”
闻岸潮:“哪来的打火机?”
许兰:“你之前扔的。”
闻岸潮没碰,低头看了眼手机,站起身来,顺便把烟吐了,往自己房间走道:“你那边什么时候能结束?”
离开时,听见妈妈在后面唉声叹气:“这样戒烟,比抽烟还折磨人!身边人看着都难受,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游辞:“九点?吃咖喱呢,怎么了?”
闻岸潮直截了当道:“去你那?”
电话那头安静几秒,游辞试探道:“见面?”
闻岸潮:“嗯。”
游辞:“……我这不行,他今天住我家。”
闻岸潮:“你朋友?”
游辞:“是啊。”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闻岸潮:“那来我这。”
游辞:“……不行。”
闻岸潮:“为什么?”
游辞:“那房子太老了。”说完就沉默。
他指的是隔音,闻岸潮想起来了,笑一下,发他个新地址:“那边我住的少,来这里。”
游辞似乎有些惊讶,随后心里默默嘟囔:我看这世上没人真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