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连生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大楼,下一秒钟,质连生抬步走进飘摇雨幕里。
第38章
隋牧在父母到病房的那个晚上清醒过来,挣开眼睛就看到父母关切的眼神,他让父母不要担心,说自己身强体壮,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父母照看了隋牧一周多才放心离开,在父母离开后的第三个小时,隋牧见到了穿着单薄的质连生推门而入。
四月末尾加之阴雨天,温度只有十五度,质连生上身之穿了一件看见就觉得冷的长袖衬衫。
质连生变得有些扭捏,看向他时总在欲言又止,好像很难跟他开口说话。
隋牧问质连生:“不觉得冷吗?”
隋牧开口第一句话让质连生出乎意外,质连生设想过,隋牧会指责或者像竞标事件那样向质连生提出有关婚姻的话题。
质连生走近了病床,向隋牧摇了摇头,质连生像是被罚站一样钉在隋牧身旁,沉默的盯着隋牧。
黑色的眼睛里全是无措和愧疚。
隋牧说:“坐下吧。”
质连生没有动,他盯着隋牧看了一会,突然俯下身很轻的抱着隋牧,没有很靠近隋牧,虚虚的用胳膊拢着隋牧,他的身体携带着风雨的潮湿,似乎很怕触碰到隋牧,
质连生很快的放开了隋牧,他站在隋牧面前说:“对不起。”
好像为了表达自己道歉的诚意,很郑重的向隋牧鞠躬。
质连生的道歉在隋牧看来十分难以得到,在竞标事件发生后,质连生从未认真对此道歉。在今天全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好像可以随时脱口而出道歉的话。
隋牧看着质连生,他问质连生:“为了什么道歉?”
“很抱歉你因为我受到重创。”质连生微微垂着头,没有看隋牧:“我因为之前被殴打和你用信息素诱发我易感症状的事情很不开心,所以想要你受伤,我只是想要你跳下车,我没有想到你会挡在我前面。”
质连生心地狭窄,睚眦必报,善于撒谎隐忍,行事具有破坏性,但他也在苦痛不开心,在被旧事纠缠,很少时候能够心甘情愿,隋牧不想太多的为难他,隋牧说:“不再有下一次就好。”
质连生点了点头,他问隋牧:“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隋牧告诉质连生:“有护工,你没什么可以做的。”
质连生又沉默了起来,隋牧看了他一会后说:“坐下来,陪我待一会吧。”
质连生在床边坐了下来,隋牧用平常聊天的语气问质连生:“最近生活的还好吗?”
质连生说:“还好。”
隋牧问:“是怎样还好的?”
质连生说:“像之前一样,在家和公司之间来回。”
质连生想了一会后又说:“弟弟已经回到母亲那里,家里很多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公司里很平常,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事情。”
质连生沉默少时后又说:“我去见了黎广,他患有精神疾病,无法判刑,在精神病院里被监禁起来,其实与进入牢狱差不多。我去见他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在尝试自杀,没能成功,可能以后还会再尝试。”
质连生说起黎广的时候,神情麻木,眼睛里有掩盖不住的悲伤。
隋牧问质连生:“你不想他死?”
质连生的眉头皱起,他看向隋牧的眼神飘忽,似乎很想躲避起来。质连生又低下头去,双手交握在一起:“我不知道。”
质连生转变话题,问隋牧:“伤口还痛吗?”
隋牧说:“不太痛。”
质连生点了点头,质连生沉默很长时间,再抬起头看向隋牧的时候,隋牧已经睡了过去,倚靠在靠枕上,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
受伤的人总是容易进行睡眠,质连生无比的清楚,他曾经伤重的时候,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中清醒的时间占比很少。
质连生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将被子和隋牧抱起调整睡姿。睡过去的人很沉重,质连生有些吃力,放下隋牧时,胳膊变得酸软。
他坐回椅子上,没有因为隋牧睡去而离开病房,现在是下午三点钟,是上班的时间,质连生丝毫没有想要进行工作的心情,或许这些天都没有工作的心绪,以至于在得知隋牧助理送隋家父母离开的消息时,质连生忘记穿上外套就往外走。
去医院的路程所花费的时间很短,在病房走廊里徘徊的时间很长。
质连生对隋牧拥有了不一样的情感,在以前,质连生只是想从隋牧那里得到点什么,在出事的前几天更是离婚的念头疯涨。
现在的质连生没有了离婚的念头,并且想要回报点什么,除此之外,还生出了一些很久违的难能可贵的感动。
感动到质连生害怕与隋牧计较以前的是非,没有勇气提出被爱的要求,忽然将自我降得很低,这些让质连生感到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