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进客卧,在没打开的客卧门前,质连生突然开始干呕,本应不是空荡的情绪终于化作了身体反应,质连生病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强烈的干呕,他无法站立,扶着门跪在地上。
隋牧听到质连生不舒服的声音走了过去,看到因为干呕而身体颤抖的质连生,质连生的左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手指用力到发白,似乎在抑制身体的不舒服。
隋牧站在质连生身侧观察了一会他的症状,他走到质连生的面前,顿了下来,他对质连生说:“深呼吸。”
质连生垂着头,身体还在不断的颤抖,不断的发出抑制干呕而吞咽的声音,像是没有办法听到隋牧的话。
隋牧等了几秒钟后没有看到质连生要深呼吸的迹象,他伸出右手掐住质连生的下巴,迫使质连生抬起头来看着他,丝毫不在意质连生因为干呕而流出的唾液,流到他的手上。
质连生眉头紧紧皱着,眼睛泛着红,隋牧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浓烈的不甘心,质连生好像沦陷到他的不甘心里,听不到他的话。
隋牧掐着质连生下巴的手用了些力,在质连生苍白的皮肤上留下红痕,他重新说:“质连生,深呼吸。”
质连生因为微弱的痛感,他的视线终于聚焦在隋牧的脸上。隋牧正在皱着眉注视着他,沉声说:“质连生,深呼吸。”
质连生开始缓慢的进行深呼吸,隋牧的手放开了质连生的下巴,他站起身,离开了质连生。
质连生做了六次深呼吸已经好了很多,他扶着厚重的木门站了起来,打开了客卧的房门,走进卫生间。
质连生单手撑在在独立式台面盆前,打开水龙头,草草的清洗脸上以及脖颈的上的唾液。
很狼狈,很久没有这样狼狈了,质连生疲惫的想。
质连生转身要走出卫生间,就看到站在敞开的卫生间门外的隋牧,质连生愣了一下,隋牧总是在他没察觉的时候出现。
质连生对他说:“谢谢。”
质连生的脸苍白的厉害,额发脸颊脖颈都有水滴,顺着质连生裸露在外的皮肤流进质连生的胸前,白色的白衬衫被打湿,粘黏在胸膛之上。
隋牧拿过一条毛巾,他本想替质连生擦掉流下的水,但在他伸手的瞬间,毛巾被质连生接过,质连生把整张脸埋在毛巾里,擦动的时候似乎用了很大的力,隋牧看到毛巾移开脸部的时候,他皮肤变得有些红。
质连生将毛巾移到脖颈之上,还没开始擦动,质连生就听见隋牧说:“不要用太大力。”
随即,质连生握着毛巾的手被隋牧的手掌覆盖,质连生能够感触到隋牧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戒圈的凸起压在他的皮肉之上。
隋牧握着质连生的手移动,没用力的,只是在让毛巾自行的吸掉水滴。隋牧似乎并没有太多耐心如此心体力行的教质连生该用怎样的力道,很快的移开手掌。
质连生没有践行,在脖颈上的还有地方的水没有被擦掉的情况下,他将毛巾丢进了脏衣篓中。
质连生随时出现的叛逆行为早已让共同生活的隋牧习以为常,他好心的指着他拿来放在床头柜上的水,告诉质连生:“喝一点会缓解你的症状。”
质连生看向放在床头的水,点了点头。
隋牧得到了质连生的回应,不再管质连生,走出客卧,并将一直敞开的房门关闭。
质连生侧身看着紧闭的房门,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很费解,也很孤独。
质连生想不通质巡为什么能如此顾此失彼,将质连生当作不求回报的圣人,他爱质逸飞,也理应亏欠于质连生而做出弥补。质连生也想不通隋牧为什么总要展现出浮于表面的关心,实际对他缺乏宽容。
他站在寂静的因为大而显得空荡的房间里,他想,周本进是不是死掉的早了一些,如果周本进过两年再死掉,有周本进为他争抢,他会不会轻松一些。
他静默无声的想着,直到想到了逝去多年的母亲,想到刻在墓碑上那只死掉的乌鸦,质连生通体发寒,又有了想要干呕的冲动。
质连生主动敲响了隋牧的房门,他换了睡衣,宽松的长袖体恤灰色运动裤,第一次和隋牧上床时的穿着。
开门的隋牧似乎看到他如此穿着明显的愣了一下,在质连生与他上床后,质连生就没再穿过这套睡衣。
质连生倒不想与隋牧上床,隋牧上床时野蛮大力,喜欢摆弄质连生做出各种姿势,信息素在强横的攻略着质连生的精神,质连生大多时间都在忍耐。
这身衣服并不被质连生附加暗示意味,他只是觉得这样穿能够让他好受一点,也许是身体上,也许是精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