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脚踏进宗门范围,“轰隆”一声巨响,地皮都跟着蹦了三蹦,差点把我这冥王直接送回去二次投胎。
抬头,好家伙,远处那几座标志性的、据说是开山祖师爷用大神通挪来的翠屏峰,如今秃了顶,活像被哪个暴躁巨人啃了一口。
新鲜热乎的剑意还在半空咝咝作响,霸道又凛冽,不用问,大师姐的手笔。
告示栏那边,崭新的通缉令墨迹淋漓,掌门师兄柳扶风的大名龙飞凤舞签在下头,悬赏金额后面跟着的那串零,看得我眼花缭乱。
通缉令上大师姐的画像……啧,依旧画得那么潦草,只突出了她那双能把人冻成冰渣子的眼睛。
“又劈山了?这次又是哪位壮士惹她老人家不爽了?”我揉着嗡嗡作响的太阳穴,挪到旁边卖早点的摊子,要了碗热腾腾的灵米粥。
摊主
,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外门弟子,熟练地给我盛粥,压低声音:“嗨,还能有谁?据说是那位即墨师兄又闹幺蛾子,好像跟前头那位……咳,有点牵扯不清。
大师姐那脾气您还不知道?一点就炸。
那掌门的脸,啧啧,您是没瞧见,比锅底还黑,据说当场就传讯让即墨师兄‘速来财务堂,谈谈大师叔损坏的山体修复预算及精神损失费’。”
我差点被一口粥呛死。即墨白悟的是多情道,这情路坎坷得简直是在宗门基建经费上反复蹦迪。
正唏嘘着,一股焦糊味猛地钻进鼻子。
“小心……”
一声变了调的尖叫炸响。
我条件反射,抱着粥碗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扑出去。
几乎是同时,我原先站的地方,“轰……”一团炽烈的火光裹挟着狂暴的灵力猛地炸开,碎石泥土跟不要钱似的溅了我满头满脸。
烟尘弥漫中,二师兄李萧然顶着一张黢黑的脸,头发根根直立冒着青烟,狼狈地从他那间屋顶被掀飞了一半的炼器房里钻出来。
他手里还捏着半张焦黑的符纸,眼神发直。
“咳咳咳……失误,纯属失误,看来这次创新的符又失败了。”他一边咳嗽一边试图扒拉掉脸上的黑灰,目光扫到我,瞬间亮了。
“小师妹?你没事吧?哎呀你看这巧的,我这新研究的‘聚灵爆破增幅符’就差最后一点稳定性测试了,呃,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吓着了?来来来,师兄给你压压惊。”
他手忙脚乱地在怀里掏摸,完全无视了自己造成的灾难现场和周围弟子们惊恐未定的眼神。
听说他以前是个稳重的世家弟子,我觉得是假的,还听说他以前一头短发,如今这墨发上天天带着各种玉冠,就差把我道侣送的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我抱着我那碗只剩一半、还混进了不少泥巴的灵米粥,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那个还在冒烟的焦黑大坑。
得,今天的早饭算是彻底泡汤了。
“二师兄,”我抹了把脸,指着他身后还在掉渣的炼器房,“凌霜姐姐要是知道你又把房子炸了,你猜她还会不会答应跟你下个月道侣大典?”
二师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比哭还难看:“别,小师妹,亲师妹,你可不能告密啊。
师兄下半辈子的幸福。”
他话没说完,一道火红的身影挟着香风,精准地降落在我们旁边。
凌霜姐姐柳眉倒竖,看着废墟和二师兄那副尊容,气得直跺脚:“李萧然,你又给我搞破坏。
修缮费从你下个月的份例里扣,双倍,还有,给我滚去思过崖面壁三天,大典之前再让我看见你玩这些危险的玩意儿,这亲不成也罢。”
二师兄瞬间蔫了,耷拉着脑袋,被凌霜姐姐揪着耳朵拖走,临走前还可怜巴巴地回头望了我一眼。
我默默端起碗,喝了一口混着泥巴的粥,嗯,味道更“丰富”了。
刚把最后一口带着土腥味的粥咽下去,肩膀被人轻轻一拍。
回头,是三师兄那张俊美得有点妖异的脸,只是此刻堆满了堪称“慈祥”的笑容,手里托着个精致的小玉瓶。
“小师妹,早啊。”他声音温润,眼神却带着点我看不懂的、小心翼翼的愧疚,“来,尝尝师兄新炼的‘百味蕴神丹’,加了南海冰魄蜜和北荒朱果,提神醒脑,美容养颜,对你的……嗯,神魂大有裨益。”
他不由分说,倒出几颗流光溢彩、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糖豆塞进我手里。
我麻木地看着掌心这些价值连城的糖豆。
又来了。
自从我入门,这位顶着魔尊头衔、致力于让魔族开荒植树共建和谐修真界的三师兄,就总用这种“我对不起你但我打死不说为啥”的眼神看我,然后变着花样塞顶级丹药当糖豆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