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多久，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她似乎来到了这片古战场的中央。
两座巨大无比、如同山峰般的青铜剑碑矗立在前方，直插天际。
是双生剑碑。
碑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古老剑痕。
小白好奇地凑近，用她的紫眸仔细观察。
每一道剑痕，竟然都在隐约倒映着不同时空的模糊光影，厮杀声、哀嚎声仿佛跨越万古传来。
“有点意思。”小白摸了摸下巴。
她想了想，按照一般套路，这种上古神物，滴血认主或者血祭激活总是没错的吧？
于是，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用指甲在指尖轻轻一划。
一滴殷红饱满，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血液，滴落在那冰冷的青铜剑碑之上。
然而，预想中的光芒万丈并未出现。
那滴血非但没有融入剑碑，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青铜表面凝结成了诡异的、逆向生长的冰晶。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弥漫开来。
“嗯？”小白愣了一下，“这走向
不对啊？”
还没等她想明白。
轰隆隆……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无数只苍白的手臂破土而出，紧接着，一个个手持长矛、身披残破铠甲的骷髅骑兵，骑着骨马，带着滔天的死气与怨念，从地底汹涌爬出。
“嚯，还带摇人的？”小白撇了撇嘴。
更让她无语的是，那两座刚刚拒绝了她鲜血的青铜剑碑，突然活了过来。
无数血红色的藤蔓如同毒蛇般从剑碑上疯狂滋生，瞬间缠绕住了她小小的身体。
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竟将她直接拖拽向地底深处。
“喂喂喂！不讲武德啊，打不过就直接绑架？”
小白感觉极其无语，这套路怎么跟下界遇到的那些妖魔鬼怪差不多？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眼前一黑，再亮起时，她已身处一个幽深的地宫之中。
四周墙壁光滑如镜，反射着幽幽的银色光芒，赫然是一个巨大的水银镜阵。
每一面镜子中，都映照出她此刻小小的身影。
但正中央的那面主镜，映出的却是一个身着古老祭司服饰、容貌与她前世神女有七八分相似的清冷女子。
那女子，正是前世的她，正在此地封印着什么。
小白挑了挑眉，看着镜中的“自己”。
就在这时，镜中那清冷的倒影，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越了镜面，仿佛看透了万古时光，直直地落在小白身上。
“千年血契已启，需双重献祭方可解。”
镜中倒影的声音空灵而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汝，愿为苍生剜心，以神血浇灌，平息此剑怨煞？”
“还是愿镜外天地为你陪葬，万灵寂灭，独留汝身？”
小白听完，小脸蛋上写满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
不是吧？又来这套？
牺牲自己拯救苍生？或者牺牲世界成就自己？
好老土的选择题。
她严重怀疑，千年前的自己是不是也被这么问过，然后傻乎乎地选了前者？
怪不得外面那些老家伙一脸“我们懂”的表情，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小白举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把小巧匕首，寒光闪闪。
但她没有刺向自己，而是猛地，狠狠地刺向了那面映照出前世身影的水银主镜！
咔嚓……
镜面瞬间布满裂纹。
小白对着镜中那微微愕然的倒影，露出了一个极度嘲讽的笑容。
“你让我选？”
“小孩子才做选择，姑奶奶我全都要前提是先搞死你吧。”
“你不是要献祭吗？源头不就是你（指向镜中剑）？麻烦你先牺牲一下，问题不就解决了？”
镜中的“她”似乎愣住了。
但下一刻，镜面裂纹中，猛地伸出另一只同样白皙、却沾染着斑驳血迹的手！
那只手，精准地握住了小白持着匕首的手腕。
轰……
双生剑碑的虚影在地宫中浮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剑鸣。
整个水银镜阵空间，在这恐怖的剑鸣声中，寸寸崩碎。
虚实交界的裂缝在小白面前打开，露出后面混沌而纯粹的本源空间。
一个模糊的、看不清具体容貌，只能依稀辨认出人形轮廓的光影，静静地悬浮在那片混沌之中。
那，才是双生神剑真正的剑魂。
与此同时，外界高台上的水幕画面，也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
所有正在观看的长老和世家代表，全都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什么？”
“她……她攻击了镜像？”
“这怎么可能？那不是试炼的一部分吗？”
“还有这种解法？直接攻击问题的源头？”
无数年来，所有进入此地的弟子，面对这个两难抉择，要么选择牺牲自己，要么选择牺牲世界（虽然从未有人成功过），从未有人想过，可以直接攻击提出问题的“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