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小子连笔都握不好就会写字了。
咳,写的字比她写的还好。
自然只是草书,至于楷书之余,那小子还不行,还得练。
可这小子察言观色的本事却也是极强。
她高兴,他就会可劲的捋虎须。
她不高兴,他竟是老实乖巧的让她都发不出火来。
甚是逼得苏棠都问过他“奇变偶不变”,还有“宫廷玉液酒”的谜题。
只是在苏棠一心的忐忑之中,小东西茫茫然的倒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时苏棠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遗憾。
往常她和小女童说话,这小子都哇哇的哭,这会儿却和囡囡玩儿的很开心。
一开始她以为是假装的,可这都玩儿了好一会儿了,这小家伙还没有流露出半分的不耐烦。
难道说是真喜欢?
……
夜色笼罩,在衙门忙了半日的陆静渊回来听说了苏棠疑惑,笑道:“是不是真喜欢不知道,反正是不想吃亏。”
“吃亏?”苏棠。
“囡囡唤你姐姐,他不就矮了一辈儿?他才不甘心。”陆静渊道。
苏棠一拍脑门,这么简单她怎么就没想到。
以那小东西的脑袋瓜子还真可能会这么想。
陆静渊一把拉住意图去找某个小子麻烦的苏棠,问:“查的怎么样?”
苏棠也想到了正事:“账务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小小不严的也就随他去了,毕竟水至清而无鱼
,你这边呢?”
“有几个案子有些问题,大概要待上几日。”陆静渊。
“和银行有关的,我可相助一二。”苏棠道。
“那就烦劳媳妇了。”陆静渊拉着苏棠去了另一边的书案,“你看……”
苏棠接过来,很快沉浸在案牍之中。
自从年前陆静渊被皇帝越封为大理寺卿,朝中上下就少不得争论,索性陆静渊就向皇帝恳请巡视大乾江山,为查明各处是否有冤案,也是为皇帝画一幅大乾山河图。
皇帝欣然应允。
苏棠也随同一起。
经过五年的耕耘,银行已经在大乾扎根。
只是下面各处的银行如何,朝中也并不太清楚。
作为银行的启动负责人,苏棠也顺带巡视一番也是正常。
于是皇帝并敕令五百兵甲同行护卫小夫妻一家。
他们一路行来特意的经过安城县,是为查案,也是为来看看这边早就相识的众人。
原本主要是为了后者,可现在看,好像前者更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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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江阴。
绿草茵茵,碧树连天,百花齐放。
随着天上的飞羽振翅而翔,江阴的街头巷尾议论不断。
“听闻巡查使快来了,不到一百里。”
“若是自家觉得有什么委屈的,赶紧的想法子,说不定能沉冤得雪。”
“……”
不少百姓窝在家里写血书,连街上接诉讼案子的讼师都少了,都被请了去。
衙门里的大人们神色焦急。
“老大人,您这是何意?”
“若是真的查出来,可怎么得了。”
“……”
正中安坐稳如泰山的老大人捋须:“查,让他查。”
“不过都是小事,他堂堂三品大员还能在江阴赖着不走了?”
“即便是赖着不走,又如何?江南之地,人杰地灵,盘根错节,就是当初的文帝后都没能做出什么来,还用理会区区一个大理寺卿?”
“……”
衙门里的大人们神色稍缓,可还还是有人担心:“那位安城县主也在,那银行可是顶要紧。”
“呵呵,区区一个丫头。”老大人道,“不要听信什么传言,以咱们这位新帝的性情,若是这女子当真有本事,早就会给她一个官儿了,何须又只是县主?”
“可,可陛下任太子时也曾给过她户部主事之职?”有人问。
“为何又撤了?”老大人问。
另有人回:“自然是德不配位了。”
“懂了,一开始以为她有些本事,当真的由着她了,才知道她就是个混的,要不然咱们这位巡查使一路巡查过来,案子审的快,银行的事情即便是查出来也总要晚上十天半个月的,尤其是离京都越远的银行处理的就越晚,可见咱们这位县主就是明面上的,实际上如何还是要看京都里头户部的那位上官侍郎。”有官员终于恍悟。
“原来如此。”
其他的官员们也都连连称是,一副恍然之色。
……
距离江阴百里之外的官道上。
苏棠半躺在车子里看旁边小不点儿看棋谱。
看了一会儿,苏棠收回视线。
……太繁琐,看不懂。
坐在旁边的李清田只以为是自家女郎要做正事了,适时递上册子。
“主子,这是江阴各处银行的贷款数额还有各所属的门户,都是三年开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