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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岳(67)

作者: 狎鱼 阅读记录

宋岳焦急的样子是怎样的?冷因很难想象,也很好奇,但并不希望看到。

护士换好吊瓶,冷因道过谢,转向宋岳问:“行李呢?”

宋岳说:“都在宾馆。”又补充道:“是刘平姐姐背出来的。”

冷因便自动默认是刘平大姐了,谁知刘平随即说道:“ 冷姑娘行李竟然是我小姐姐拖出来的,眼珠子都要给我吓掉了。”说着看向冷因问:“你是怎么把我小姐姐给收买了的?她老人家可看不惯城里人了呢。”

冷因心想刘平口中的“小姐姐”便是“二姐”了。收买?没有的事。她也纳闷二姐怎么会突然愿意帮她拿行李了。

还是宋岳解释说:“菌汤是她煮的,内疚吧。”

“得了吧,她内疚。”刘平嗤了句,又问冷因:“冷姑娘,还恶不恶心?头还晕不晕?我们商议着明早去香格里拉,你感觉一下状况行不行。”

“行吧。”冷因说。

宋岳严肃甚至有点凶的说:“你认真点。”

“我认真的!”冷因皱着眉回他。忽然想起江倩还在昆明,一边撑起身一边问刘平:“昆明离这儿远不远?”

刘平摇头,“不远,昆磨高速一小时就到了。阿布说你有个朋友在那?打电话问问,叫上一起呗。”

冷因病床左右看了看,宋岳忙说:“你手机没电就扔箱子里了。”

冷因说:“那回去提醒我给她打个电话。”

宋岳说好。

刘平问:“谁啊?也是去找莫先生的?”

冷因飞速的瞥了眼宋岳,说是。“就是她要找的。”

刘平啧啧道:“这位莫先生来头不小,一看就养尊处优大的。不过近几年好多他这样的来徒步啊、朝圣啊,大概是舒服日子过习惯了,返璞归真一下子。”

刘平说完发现没人搭他话,找了个理由出去了,留宋岳一人在床边陪他。

冷因让宋岳拖个椅子坐下来。宋岳摇头,冷因坚持,说坐着靠的近一些。

宋岳听话的在床边坐下,两人都没说话。冷因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直到宋岳忍不住问:“我脸上有脏东西?”

冷因噗哧笑了,摇头,说:“没有。”

“那你盯着什么看?”

“真就只想看看。”

挂完了水,恶心眩晕感淡去很多,只是周身发凉、小腹胀胀的。

离开前,冷因说去一下洗手间。宋岳说在门口等她。

如果不是今天的身体不适,冷因根本不会发现,这个月的例假已经推迟十来天了。

以前因为工作原因经常酗酒、熬夜,例假提前或推迟也不会当什么大事。但这个月以来冷因已经辞去了KTV工作,加上江倩和琴子的心理影响,冷因头一回感到害怕起来。

可是,她和宋岳明明这几天才见的面——总不会是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情直到今天才有所察觉吧?

但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她就是没有反应没有察觉呢?万一真的怀孕了她这周还丝毫不节制的喝了那么多酒?

冷因站在洗面台前杵了好一会儿,被自己这些鲜活的想法吓得不清。她望向镜子,发现一个陌生的苍白的女人正大口喘着气。

冷因在医院门口找到宋岳和刘平。两人正抽烟,冷因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宋岳看出来了,当她是身子还没回复闻到烟草味不适,忙掐掉烟说了声抱歉。

“那走吧。”宋岳说。

“等一下——”冷因顿了顿说,“我去药房买点东西。”

刘平对宋岳说:“我去发动车,你陪她去下。”

“不用,”冷因已经朝药房走了,“我很快!”

确实很快,刘平车还没开过来,冷因已经买完出来了。宋岳跟在她后面问:“买什么了?”

“没什么。”冷因问,“现在回宾馆?”

宋岳说:“对,我俩房间之前在打扫,现在回去拿了房间,你正好给昆明那人打个电话。”

拿好房间、行李,冷因把手机插上充电。手机开机后,她先是翻了翻通话记录,然而,当日的通话记录是空白的——没有任何人给她打过电话。

冷因这辈子没做过那么逼真的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蘑菇致幻?

电话打过去没多久,江倩就接上了。她问:“在哪呢?”

“玉溪。”

“你俩真能折腾。”

冷因想想也是,“你还在昆明?”

“不然呢,我今天还没出过酒店呢。”

冷因同江倩讲了去香格里拉的事情,说明天可以先到昆明把她一起带上。

“这样真的好吗?”江倩担心的问,“我又不认识他们。”

“你不是认识宋岳吗?”

“哎我那是……”

冷因笑着打断她说:“真没关系,都是熟人。”

放下电话,冷因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刚才真是在跟江倩讲话?那个大堂吧里对她说“灵灵真的很爱很爱宋岳”的江倩?那个她从小看不惯、也同样看不惯她的江倩?

究竟是她变了,还是江倩变了,还是她们两都变了?

“想什么呢?”宋岳忽然站到她身后,双手搓了搓她耳朵,“好冰哎!”

冷因耳朵冰凉,宋岳手心滚烫,她被宋岳的手捂得浑身一哆嗦,“你吓死我了。”

“不是豹子胆么?”

“被乌鸦吃了。”

宋岳笑了笑说:“走吧,刘平在楼下等我们了。”

为了将就冷因,他们在宾馆附近找了家菜单上有粥的店。

吃饭时,刘平问冷因:“我小姐姐没少刁难你吧?”

冷因摇头,“没有啊,挺好的。”

刘平呵呵笑了两声,对宋岳开玩笑道:“快教育下,怎么跟我也不讲实在话。”

“真挺好的!“冷因想了想说,“你二姐性子直,想什么说什么。”

冷因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对于刘平的二姐,不晓得为什么,就是讨厌不起来。

“这个评价中肯!”刘平说,“小姐姐其实人不坏的,就是——”

一旁,宋岳干咳了两声,刘平敏感的看了过去,问:“怎么,不能说?”

宋岳说:“别说了吧,都过去好久了。”

“我当弟弟的都觉得没事,你这是——”

冷因对刘平道:“甭理他,你说你的。”

宋岳默默地看了冷因一眼,没再阻拦。

刘平说:“其实我们这儿也重男轻女,觉得女孩是替别人养的,只有男孩是持家种地续香火的。所以每村都有卖女儿的。小姐姐她是……卖去了城里以后……又自己又跑回来的。”

“所以小姐姐向来看不惯城里人,总觉得城里人虚伪、矫情。”

刘平自顾自的说着,没有发现桌上,冷因和宋岳的目光,在他说出“重男轻女”的那一刻,颇有深意的缠在了一起。

“对了,小姐姐以前还喜欢过阿布,”刘平忽然狡黠的笑道,“村头追到村尾,要死要活的。”

宋岳正喝着水差点呛到,“你他妈别瞎说。”

“怎么是瞎说呢!你就装吧你。”刘平拆了根牙签,刚要剔、转向冷因, “不过冷姑娘,你千万别上心,小姐姐喜欢过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吃完晚饭,刘平去找朋友拿货,宋岳和冷因自己走回宾馆。一路上,冷因冻得直抖,本就喝进去的没多少的热粥已经全部挥发掉了。

宋岳抓她手时被吓坏了,赶忙捂着揣进自己口袋,一直到宾馆里都还是冰凉的。

回房间后,冷因说要先洗澡。宋岳也是这么想的,让她把水温调到最热冲久一点。

他不知道,冷因想先洗澡的真正目的。他也不知道,从医院出来到现在,冷因一颗担惊受怕的心整整吊了一晚上。

洗浴间里,冷因头一次用测孕纸,等待出结果的那几十秒,简直是比痛经还煎熬的煎熬。

一条杠——阴性。冷因终于舒了口气。

但她随即想到下午才挂了水、刚刚又喝了粥,会不会导致体.液稀释测不出来?刚刚坠下的一颗心又高高悬了起来。然而出医院的时候赶时间,她只用一块钱硬币买了一条,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测孕纸给她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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