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怎么的,自从这丫头知道耀新不是亲弟弟后,像是受到了不少刺激似得,不仅性格大变,不再唯唯诺诺,反而变得跟刺头似的,说起话来阴阳怪气地嘲讽,打她时,她竟然敢反抗了,动作灵活像泥鳅一样,抓不住,还搞得自己一身伤,真是气死个人!
王大龙看着他手上、胳膊上还未痊愈的伤,也只能按下不快,冷着脸责问:
“好、好,我也就不管你这几天去哪儿鬼混了,也不怪你不接我和你妈的电话。
但你必须交代清楚!你为什么跟邻居说那些话?为什么把你弟认亲的事情说出去?你闲得慌吗?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说出去那些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昂,你给我说清楚!”
王大龙想到这几日邻居们,暗戳戳的嘲讽他替别人养孩子,还说他教育出了个白眼狼儿子,一看到有钱的亲爸,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越想越气,声音不由得提高,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程玉,揉了揉被震到的耳朵,好整以暇地笑着说:
“家丑不可外扬了?哦,现在你们也觉得那是家丑了啊!那不是你们引以为傲、等着给你们养老送终的儿子吗?
可是,那关我什么事事儿啊,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哦,你还可以吼得再大声点儿,我相信,那些大娘们应该会很想听听又发生了什么。
到时候,她们又有了茶余饭后的新话题了呢!”
王大龙一听,像被冷水泼醒了,被愤怒冲昏的头脑瞬间清醒,不再言语,只是恨恨地瞪着程玉。
李春梅眼神犀利地上下打量程玉,这死丫头现在越来越牙尖嘴利了,根本说不过她,太不好管教了。
不知道去哪儿浪了几天,看起来过得很好,看那小脸红扑扑的,气血很充足的样子。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她倒是过得潇洒。
李春梅想到和当家的商量好的事情,她调整了下心态,柔声问道:
“胜男,你现在也长大了,爸妈也不能管你了。说多了,你嫌啰嗦、说我们偏心;说少了,你不放在心上。
其实你这个年龄早就该嫁出去了,是爸妈舍不得你,想把你留在身边多照顾照顾,才把你拖累成了26岁的老姑娘,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生下了你。”
李春梅瞧着程玉脸色未变,便继续说道:
“我和你爸帮你相看了好久,在隔壁村给你相看上了一个小伙子。是个老实人,吃苦耐劳,会疼人。
家庭氛围好,嫁过去你不会觉得孤单,平时也不用你顶事儿。也不要求你必须生儿子,你嫁过去就是去享福去的,你觉得怎么样?”
“哼,你说怎么样,嘿,你要是觉得条件这么好,你可以离婚改嫁啊!我26岁就成了老姑娘的话,那你们是不是已经大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马上就要归西了?
还说留着我是为了照顾我,你们的脸皮真厚呀,那分明是你们想我多打几年工,把钱交给你们,好让你们用我打工赚的钱,供养你们的假香火啊!
道貌岸然、虚伪自私的就是你们!”
程玉看着夫妻二人被骂的脸色变了又变,想反驳的样子,没给他们机会,继续机关枪似的扫射。
“怎么,觉得现在我不好掌控了,不给你们吸血了。所以想把我卖出去,好让你们榨干净最后一点价值?
老实会疼人——说明那男的年龄很大了,而且除了老实,没有其他任何优点,说不定所谓的‘老实’都是骗人的!对吧?
家庭氛围好、不孤单、不用顶事儿——说明他们家里人口多,兄弟多、妯娌多,嫁过去没有任何话语权。至于不要求生儿子,——说不定他离过婚,已经有了孩子,还有儿子了,嫁过去就是当保姆去了,对吧?”
李春梅和王大龙脸色不停转变,像调色盘一样。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想不通这死丫头现在怎么这么聪明,居然让她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们看中的小伙儿是隔壁村的冯六,家里五个兄弟,一个姐姐。是个三十九岁的鳏夫,克死了两任,留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由父母照顾。
冯六整天游手好闲,还赌博。因为他的父母都老了,照顾不了孩子。冯六又因为克妻的名声,不好再娶,所以让其他兄弟帮忙凑了二十万彩礼,请媒人说亲。
李春梅和王大龙一开始觉得冯六这条件略差了点,家里管事儿的太多,死丫头嫁过去以后,恐怕不能帮衬娘家人了。
但最近的死丫头翅膀子太硬,太气人了,不如早打发出去。
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面对程玉的讽刺,王大龙没好气地说道:
“那咋了?
就这条件,配你绰绰有余,你有个啥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给你定好了,还由的你挑三捡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