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国君,乃是重罪……”
陆永思停了一下,皱眉看了剧本,念得磕磕巴巴,“父皇只是……只是,受奸臣迷惑……”
“停!”陈道海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怒喝了一声。
在座的其他演员,沈薰和宋影早就觉得不对劲,她俩默契对望一眼,恨不得自己当场聋了,终于等到导演发话。
沈薰觉得温念枔对陆永思的判断真没错,他演技很一般,人设简单演起来就还行,但是一遇到稍微复杂点的戏,根本处理不了。
陆永思是怎么把池临这样一个少年意气的皇子,演得这么……这么奸诈呢?裴衡之和池临的这场对峙,一开始本该是势均力敌的,但很明显,陆永思的气势一直被江槐压得死死的,刚开口便落了下风。
真该把这段录下来,发给天天骂陆永思的温念枔看。
陈道海走到陆永思身边,将手放到他肩上,想帮他分析这场戏池临的心态。
还没说话呢,陆永思忽然叫了声,“疼疼疼,导演您轻点。”
陈道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剧本比白纸还干净,台词不背,人物小传不写,演成这样,居然还有脸喊疼。
经纪人看懂导演的表情,立刻上前道:“不好意思导演,永思的手好像是脱臼了,怕耽误剧组进度,就没去医院,实在抱歉。”
沈薰简直叹为观止,几句话便把陆永思带伤工作、可歌可泣的形象树立起来了,陈道海但凡再苛责一句,那都是折磨演员,不顾病患身体。
陆永思瞬间了然,给了万榆一个眼神,装得手像断了弦的风筝,完全不受身体控制。
万榆连忙站起身来,“陈导,要不这样吧,我带着永思去医院看看,演员出了事,我这个制片人不能不管,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陈道海背着手,走回座位,“去吧,好好养病,好了再回来。”
助理搀扶着陆永思起身,他边走边道:“谢谢导演,这段时间的浪费的档期我会和万姐协调好的。”
陈道海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养好身体再说,戏可以补拍。”
陆永思和经纪人连连道谢,一行人很快离开了会议室。
人不在,但工作还要继续。
陈道海亲自上阵,念池临的台词,剧本围读照旧。
其他演员看完刚才这一场“敬业的大戏”,都不敢掉以轻心。
陈道海并不像之前合作的那些电视剧导演一样,那么好说话,自己必须百分百的投入才行,毕竟他们可不像陆永思背景强大,能让万榆来打圆场。
演得不好,很有可能直接被陈道海换掉。
*
季明泽接到温念枔电话时,他和关柘刚到横店的酒店,正站在一楼等电梯。
她的语气冷静了不少,声音低低的,将化验结果告诉他。
来的路上,季明泽便查了陆永思的底。
这并不是陆永思第一次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下.药。
他下手的对象,都是圈内没有什么名气和背景和女演员。等她们发现自己被侵.犯,也会因为担心自己的前途,担心别人说闲话,再加上易珲用金钱和资源作为条件交换,最终不会选择公开,他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瞒天过海。
就算陆永思下手的对象是他公司旗下的那些女艺人,他都会让这个人在娱乐圈消失,更何况,那是他唯一的妹妹。
别说易珲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这个人渣。
季明泽扬眉,两手插兜,目视前方。
电梯门在三楼打开,他和刚进来的人对上视线。
似乎叫……江槐?他怎么在这?
季明泽微微侧身,多看了几眼,想确认是不是自己认错人。
江槐偏了下脖颈,移开目光,按下目标楼层,岑祎提前去给他买晚饭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高强度工作一天,昨晚又睡得不好,他准备先回房间。
他阖上眼皮,轻轻按压太阳穴,缓解头痛。
门关上,江槐打开手机,又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他想要看到的消息。
也对,她手机丢了,也没有自己的电话号码,没联系自己是正常的。
逼仄空间内,站了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全都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古怪。
站在最中间的男人,尤为晃眼
三十度的天,他穿了全套黑色西装,还郑重其事地打了领带,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那只过百万的机械手表,更是彰显出他的身份不凡。
江槐觉得有些眼熟,但没太在意,在横店的五星级酒店内,出入的资方不少。他猜测这人应该是什么影视公司的CEO一类的,在私底下的场合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有些印象。
江槐的注意力在手机消息上,走出电梯后,他都没意识到,那人的目光刻意往自己身上瞥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