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慢慢走过去,在温念枔面前蹲下身。
他不自觉往前倾身,微凉手指顿在离她鼻尖几厘米的位置,想触碰,但最终还是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睡着的模样。
头发还未擦干,水滴顺着额前发丝悄然滴下,落到她的脸颊上。
江槐担心吵醒她,一时怔然,停止了呼吸。
温念枔的眉头的轻而蹙了下,随即伸手碰了碰鼻子,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还好,没有醒。
江槐松口气,站起身来,去自己卧室拿了一床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然后走回卫生里拿吹风机,给自己吹头发。
他没吹多久,便听到屋内传来喊他名字的声音。
她叫他名字时,最后一个字的语调拉得很长,洋洋盈耳。
温念枔一边喊着,一边满屋子找人。
从“江槐,你在哪儿?”“江槐——”,变成了“江槐槐槐槐槐……槐,坏蛋,人呢?”
温念枔转来转去,也没看到他身影。
江槐这房子挺大,她粗略目测,至少有五间卧室,大概三百多平。
虽然比起季晔帮她买的那套顶楼大平层来说,还是小了点,但在这寸土寸金的北京,已经非常奢侈了。
肖路还说他没什么钱,不会是帮这个坏蛋卖惨吧,以博取自己泛滥的同情心。
不过房子虽然大,装修却非常奇怪,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样子。
难道是公寓?他租的?
温念枔围着屋子绕了一圈,最后在最里面的卧室卫生间里找到了他。
江槐穿着浴袍,站在镜子前吹着头发。
听到她过来的脚步声,他才慢条斯理地关掉吹风机。
温念枔靠在门框边,冒出个脑袋,“坏蛋,你没听到我叫你吗?我嗓子都喊哑了,我还以为你跑了。”
江槐本来从镜子里望着她。
看到他人,她的脸蛋又气得鼓成包。
闻言,他慢悠悠地转过身来,扬眉一笑,“我为什么要跑?”
温念枔眨巴眼睛,“谁知道呢,也许你后悔了,毕竟这个地方不像是你常住的,你跑去别的地方,我也找不到你。”
江槐倏而蹙眉,沉默几秒,随即道:“我看了你睡得很香,才没叫醒你,怎么了女朋友,找我什么事?”
女朋友……
温念枔脸颊一热,慌促地转过身去,“没事,就是和你说一声我要走了。”
江槐走出浴室,站到她身边,“走了?这么早?”
“对啊,我得回家了,要不然季明泽和锐姐去到家里却看不到我,我怕他们报警,我昨晚出来得急,没带手机,他们也联系不上我。”
江槐垂下眸看她,“我送你吧,我换身衣服。”
他指了指她身上那套棉麻睡衣,“你也换一套,外面很冷,而且你这样,出门该成景点了。”
温念枔低下脑袋,仔细打量着自己现在的装束。
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些奇怪。
她昨晚是怎么有勇气穿成这样就从家里跑出来的啊……一定是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
顷刻后,温念枔抿了抿唇,“好吧,但是我穿什么?你的衣服……”
她话没说完,脑袋里出现很多电影里女主角穿上男主衣服的样子,一般都会很性感……顿时红透耳尖。
江槐没回答,径直走往衣帽间。
温念枔光着脚丫,心情复杂地跟在他身后。
要是江槐真的让她穿他的衣服,自己穿还是不穿呢?
要是穿了,如果被苏锐或者季明泽发现,她家里出现男人的衣服,那就很难解释了啊;要是不穿,目前她身上这套,的确没办法走出这道门。
温念枔不禁叹了口气,真是艰难的抉择,不过只要把衣服藏得好一点,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来,就好了吧?
江槐弯下腰,顺着打开了所有柜子的门。
仔细翻找一番后,在最里面的那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纸袋,递到她面前。
江槐神色如常,“穿这个,尺码应该合适。”
温念枔接过袋子,有些狐疑地问:“新的?”
他点了点头,“嗯,挺适合你的。”
适合她?
什么意思?
肯定怪他之前亲她的时候太凶了,温念枔脑子里根本控制不住地冒出黄色废料。
江槐看着她极速蹿红的脸,知道她的思绪又飞到某种不可言说上了。
他忍住笑意,提醒道:“你先打开看看。”
温念枔深吸一口气,慢慢拆开包装,取出里面的衣物。
是一套羊绒半裙和外套,触感软糯柔软,编织纹理也十分精细,应该不便宜。
但可疑的是,这套衣服是女装。
江槐家里怎么会有女装?
以前的神秘女友留下的?还是……他不会有不为人知的癖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