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群芳说的没错，大福家的事出了之后，陆霖一直没回家，学校那边也请了假，公司和警局两头跑。
刚才还被堵在公司门口讨要说法的顾客泼了水，林央提着饭盒进来时，他正用毛巾擦头上的水。
“你怎么来了？”
看到她，陆霖冷俊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
林央抢过他手中的毛巾，把他按在椅子上，红着眼睛给他擦头发。
“笨死了，看到水泼过来也不知道躲。”
她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被泼水的场景，明明可以躲开，他却一动不动站在那儿等人泼。
陆霖沉声道:“不管最后结果怎样，他们是受害者，发泄情绪是应该的。”
“可你没错。”
林央放下毛巾，固执的看着他的眼睛道。
刚才隔得远，她只能看出他一身疲惫，隔得近了，才发现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也冒了出来。
看着他这副样子，再一想到网上骂他的话，眼泪瞬间涌出来，林央转过脸，低头抹眼泪。
凭什么啊。
明明他也是受害者，却要被人这样对待，网上那些人也骂的那么难听。
这些天被人堵着骂，包括扔蛋糕和泼水，陆霖连眉头都没皱过，这会儿看到林央哭了，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直接把人抱到椅子上，给她擦眼泪的手都在抖，“不哭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好好的？”
林央哭的喘不上气，努力平复下来后问他:
“那你知道你眼睛有多红吗？你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一天睡几个小时？”
陆霖被她问的哑口无言，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像被捏住了一样疼。
“我……”
“闭嘴。”
林央凶巴巴打断他，把饭盒盖子打开，命令似的把筷子塞到他手上。
“吃饭。”
说着她自己先端起碗开始吃饭，看陆霖还没动，催他:
“看我干什么，赶紧吃，不吃完等下我回去要挨骂的。”
她刚哭过，睫毛湿湿的，眼眶还红着，说话鼻音很重，语气很凶，陆霖却无比心安。
他端过碗，大口吃起来。
心底有东西张牙舞爪，抑制不住的咆哮出声。
……
生产奶油的车间到配送过程中的监控都没发现问题，所以出问题的点只能是没办法安装监控的冷库。
因为没有监控，警方只能通过对进出过冷库的人员进行排查，可查到最后一无所获。
就在警方和陆霖他们都一筹莫展时，突然有个顶着一头炸毛短发，穿着人字拖的男生大赖赖走进警局，扔了个手机给值班警察。
手机破的不成样子，机身后盖缺了一角，屏幕开裂，打开后中间竖着一根绿线，划一下半天才有反应。
在手机卡到濒临死机的时候，警察发现了一段录音。
“陆哥，走！”
“去警局，搞咱们的人找到了！”
这天陆霖正在办公室一遍遍的看冷库附近的监控，江凯明突然冲进来，拉着他就跑。
“什么录音？”
“你到了就知道了。”
借着棋牌室的监控，两人在警局对照着视频听完了录音。
录音背景很杂乱，听得出来是在棋牌室录的，麻将洗牌的声音很清晰。
“不好意思，又糊了。”
“这点儿钱算什么，只要你把这事办好了，少奋斗半辈子。”
“那不是还没得手么。”
“怕什么，你们公司最大的股东就是个人傻钱多的二百五，中看不中用，啊呸，看着也就那样，到时候出事了估计就是砸点钱了事，根本不会怀疑到你一个库管员身上来，你放心去做，定金已经打你卡上了，余下的钱等事成之后会一次性打到你卡上。”
“不会出事儿吧，你们搞的那个奶油到底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出人命了怎么办？”
“临期奶油而已，最多让人拉拉肚子。”
“只是这样？”
“当然，我们也没想干别的，只是让你们口碑下降而已。”
最后响起一阵哗啦哗啦的麻将声，录音有些模糊，但仔细听也能听出来几人说了什么。
“这种事你不干有的是人想干，行不行一句话，不行我们就找别人了。”
“行吧，大不了干完辞职。”
再次听了一遍录音，警察把几个关键的地方重复播了几遍并且做了记录。
提供录音的男生叫贺尧，待在网吧的时间比在家还长，棋牌室离网吧不远，他有时候电脑玩儿累了会去摸两把牌，好巧不巧就听到了几人在说这事儿，他随手录下来了，没想到事情真的闹大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自然，只有江凯明一脸疑惑的看向贺尧。
“你怎么确定他们说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