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乘客不明所以地目光中,工作人员站在通道中,依照命令大声道:“我们火车上发生了突发状况,没有乘警的命令,任何人不能开窗,不能下车,如果有人违抗命令,一律按照逃犯枪毙处置!”
众人面面相觑,有那收到风声的人,跟自己的亲朋小声议论,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而此时在3号车厢里,付靳锋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站在尸体旁的姑娘。
她长相绝美,五官精致,拥有美人标配的柳眉杏眼、琼鼻嫣红小嘴,皮肤白嫩如玉,秀发黑亮如墨,整个人亭亭玉立,柔柔弱弱,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火爆脾气的主儿。
此刻那张秀美的面庞因为气愤,泛着些许潮红,不过她的神情相当的淡定,甚至在他看向她的时候,她还朝他勾唇一笑,举起手中的水壶道:“付公安,天地可鉴,我只是到车厢连接处接开水,谁知道那时候火车钻进了隧道,连接处没有灯,当时一片漆黑,我在原地等了两分钟,等火车钻出隧道了,连接处稍微亮堂一点,我这才接开水,转头往我的座位走,没想到死者朝我走过来,在我面前倒下,然后被人当成杀人犯给抓住。我真没杀人,那个大姐可以给我作证。”
她伸手指着站在距离尸体大约一米左右,先前跟她起冲突的中年妇女。
“对对对,我可以作证。”中年妇女毫不犹豫点头,“当时火车钻隧道的时候,这姑娘才刚走到接热水的地方,那时候车厢里也很暗,我好像看见那个死了的人往接热水的地方走,等到钻出了隧道,这姑娘往回走得时候,那个死的人就倒在她面前了。”
付靳锋没说话,低头查看死者。
死者是个年纪约莫三十岁的女性,穿着这年头女性常见的湛蓝色罩衣,直面卧倒在3号车厢头最前面一排座位的过道上,脑袋向左微微侧着,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喉咙,鲜血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流,形成一小滩血池,将她大半个身子染红,在血迹的周围,有几个踩到血的凌乱脚印,除此之外,没看见凶器。
肖窈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这个女人应该死于一种及其锋利的利器,是被人一刀割断喉咙,整个过程很快,她可能没有什么防备,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站在付靳锋身边的刘肃蹲下身仔细查看,果然看见女人的喉咙有一道深入见骨的伤痕,不由惊道:“这是什么利器,才能将人的喉咙一刀割断?”
“通常给病人做手术的手术刀能做到一刀割断喉咙。”付靳锋仔细查看完女人的伤口,站直身体道:“不过,就算不用手术刀,只要力气足够大,刀刃稍微快一点,也能做到把人的喉咙直接割断。当时火车刚钻完隧道,外面应该被火车带动一阵大风,风声加火车行驶在轨道上的哐哐声响,足以掩盖一些声音。”
肖窈赞同的点点头:“死者应该是在火车钻入隧道的那两分钟被人割喉,她感觉到剧痛,想发出惨叫或呼救的声音,却发现自己声带被割断了,无法呼救,剧痛和惊慌恐惧的情绪下,她双手死死捂住喷血的喉咙,企图来到车厢连接处,找乘务员救命。”
他们所乘坐的火车,是22型软卧火车,共有六节普通车厢,一节卧铺车厢,一节锅炉暖房,一节炊事车厢,以及车头。
普通车厢座位为连体双面固定式座椅,单双号采用面对面,背靠背的方式布置,一侧每排坐两人,另一侧每排坐三人,每个面对面座椅之间设有固定小茶桌,每节车厢定员120人,车厢两边有三个小侧窗和十二个大侧窗,让整个车厢的光线变得明亮开阔。
而在每节车厢的连接处,左侧设有一个小的卫生间,一个四面宽阔的开水房,右侧则是一个乘务员休息室。
通常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每节车厢的乘务员每隔一段时间巡逻完车厢以后,便会回到乘务员休息室进行稍事休息,乘客要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就会去乘务员休息室找乘务员解决。
刘肃眼神怪异:“你对死者的状况很了解嘛,你说你不是杀害死者的凶手,你又怎么知道她当时的状况?”
肖窈无语凝噎,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只要稍微动动脑子,都能想到的好吗!”
“我就想不到。”附近围观的乘客,不知道谁嘟囔了两句。
刘肃还想说什么,付靳锋道:“老刘,她不是凶手,不必跟她多费口舌。”
“?”刘肃回头,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字,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凶手?
付靳锋指着地上的尸体道:“死者的致命伤口是喉咙,伤口长约三厘米,宽度却不到一厘米,这说明凶器薄而尖利,很有可能是某种很薄的刀片,这种刀片一不小心就会割伤自己,她手上没有任何被刀割过的新鲜伤痕。且正如她所言,她打完开水,右手拿着水壶往她的座位走,死者正好走过来倒在她的面前,如果是她动的手,死者喉咙割断之时就该喷洒大量的血迹,她身上该有许多血迹才对。但她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血迹,她要是杀了人,会在第一时间毁掉凶器,你看见附近有带血的凶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