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窈目送他离开,暗自松口气,她挺不想跟这年代的公安打交道,尤其是像付靳锋这样刑侦科的公安打交道,他们本就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办案能力,一旦查出一个人有诸多疑点,皆会被他们当成间谍,往死里审问。
肖窈来自未来,不能保证一直不会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她能做得就是离他们远远的。
一个小时后,火车站有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大声提醒乘客上车。
肖窈拎着一个布袋和一个小包裹,轻轻松松挤开大包小包的人群,走到火车站台前,向工作人员出示了自己的火车票,然后上到火车,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坐下。
六五年的火车基本都是绿皮火车,车上的座位都是木头做的,车厢不大,车子也不高,上车的人基本都带着大包小包的包裹,把座位过道都挤得满满当当。
肖窈就拎着两个不大的包裹放在行李架子上,两手空空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在拥挤的人群中显得特别异类。
很快,一个穿着补丁摞补丁,带着三个年纪在两岁到十岁左右孩子的中年妇女,拎着好几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坐在肖窈身边。
她很自来熟地跟肖窈打招呼:“大妹子,你一个人啊?你去哪啊?”
肖窈嗯了一声,没说去哪。
那妇女也不在乎她冷冰冰的态度,一把将三个孩子塞到两人中间的座椅上,还特意对三个孩子道:“你们仨个兔崽子给我坐过去点,别挤着老娘。”
肖窈不想跟人挤坐在一起,买票的时候特意选的两人座,没选三人座,就想坐的轻松点。
这下可好,中年妇女买一个人的座位,带仨个孩子一起坐,这不明摆着占肖窈的便宜,要挤她的位置。
肖窈登时冷下脸,冷言冷语道:“这位大姐,你的孩子挤到我了,请你让他们坐开一点。”
妇人把一堆包裹放在她所坐位置的脚下,看都不看她一眼道:“哎呀,大妹子,我孩子一个比一个瘦,能占多宽点位子,你让他们坐会儿呗。”
那三个孩子穿得浑身脏兮兮,身上手上沾着许多黑灰,有个五岁左右的小孩子还流着脓黄的鼻涕,也不拿个帕子纸巾什么的擦一擦,就这么一吸一吸的,鼻涕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
他们听到妇人的话,变本加厉的往里挤,把本来就拥挤狭窄的肖窈座位挤占了一半。
肖窈深吸一口气,再次警告:“大姐,我再说一次,请你让你的孩子不要挤我,不然我不客气了!”
“大妹子,不是我说你,咱们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本来就不容易,你让他们坐你点位置怎么了?你不是能坐下嘛。”那妇人也拉下脸,很不客气道。
“你的不容易是我造成的?凭什么让我来体谅你的不容易?是我让你生这么多孩子的?”
肖窈冷笑:“你也知道出门不容易,为什么不多买张车票,让你孩子挤坐一个位置。再不济,也该是你这个当妈的让孩子坐,你却让你的孩子来挤我的位置,是觉得我好欺负?”说完这话,她身体用力往右一挪。
她本就有大力异能,这么一挪,挤着她的三个孩子,连同妇人,如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齐刷刷地飞倒在过道上,三个孩子顿时大哭起来。
“你这个贱蹄子!不就是坐了你一点位子,你心眼这么小,竟然以大欺小,动手打我孩子,我跟你拼了!”妇人吃痛,恼羞成怒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伸手去打肖窈。
肖窈可不惯着她,纤细的长腿轻轻一蹬,踢中年妇女的肚子,女人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脚踹飞到对面的三座车窗上,发出呯的一声响!
周围的人吓一大跳,纷纷指责肖窈:“你这姑娘,脾气也太大了,大家出门都不容易,能帮一点是一点,你让她三个孩子坐坐怎么了,你又不会少块肉,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是啊,你父母没教过你,出门在外广交朋友,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的道理?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打人啊。”
“对,看着长得漂漂亮亮的一个女同志,心思咋这么歹毒呢。”
......
中年妇女知道自己遇上了硬茬,打不过那个看似瘦弱的女人,全身又痛得不行,她有这么多人替她说话撑腰,干脆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哭嚎:“哎哟欺负死人了,我们孤儿寡母出门,啥都不懂,不就是小孩子坐了她一点位置,她就把我往死里打,我不活啦,我男人白为咱们国家挖矿啦.....”
肖窈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抱胸,冷冷看着女人和周围人表演,“不是孤儿寡母出门,怎么又有男人?你男人到底死没死?”
中年妇女噎住,想说什么,肖窈又把目光看向周围义愤填膺说话的人:“说我脾气大,说我心思歹毒,我承认,我脾气就是大,我的心就是歹毒,你们都是大好人,都体谅她出门不容易是吧,行啊,我跟你们换座位,你们坐我的位子,多多‘体谅体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