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靳锋做足了心理准备,看到这一幕,还是蹙紧了眉头。
他刚要走进去去查探地上的男人是否还有救之时,忽然听见楼下李沐的喊声,于此同时,屋里也传来一些动静。
他警觉地举起手中的木仓,望向动静的方向,发现房间右侧,一处老旧半塌的八步摇床后缩着一个人影。
付靳锋大吼一声:“什么人?公安办案,老实点走出来!”
他抬脚朝那个角落里走去,停在距离那个人影大概两米的位置,等着那个人影自己走出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个人影始终没走出来。
付靳锋不得不把电筒光芒照在那个人影上,发现那是一个极其年轻漂亮的女同志,半靠在墙角的角落里,脑袋磕了一个大洞,汩汩留着鲜血。
那女同志双目紧闭,脸惨白无色,任由鲜血顺着白净的左脸一直往下滴血,她眼皮下的眼珠子却不停地动着,显然是失血过多,处于半昏迷又快苏醒的状态。
李沐跟高莉听到他的声音,很快跑上楼。
当看到门口的血迹及尸体时,李沐惊叫一声,胃里一阵翻涌,条件反射地冲去走廊边,蹲在地上吐个稀里哗啦。
高莉心里承受能力比他强很多,看到这一幕不至于吐,心里也不好受,看一眼就转开眼睛,看向角落里半昏迷的年轻女人,惊讶不已:“付队,这是杀人凶手还是受害者?”
“现在尚不清楚。”付靳锋关掉手电筒,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缓缓抽了一口烟道:“你跟李沐先把人带回去,找严队他们的人过来善后,我在这里找找罪犯痕迹。”
“好。”高莉和李沐把昏迷的女人抬出了房间。
临走前,高莉向付靳锋汇报:“我们在楼下搜查时,李沐说他听见有脚步声从他对面的房间跑过去,还说看到了一个红色的鬼影子,非要拉着我去追,结果我俩冒雨追出去,什么鬼影都没看见,回头来检查脚印痕迹之时,那些房间里,也没有脚印,李沐一直说是闹鬼了。”
“闹鬼么?”付靳锋嘴里吐出一口烟,在烟雾渐渐消散在雨雾之中时,他嘴角微微一勾,脸上露出一抹痞气十足的笑容道:“有趣,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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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醒吗?这都在病房里躺了一个星期了。”
“应该快醒了。”
“快是多快?我们还等着审讯她案发现场事宜。”
“公安同志,我知道你们着急,但病人被你们送过来时脑部受到重创,失血过多,我们医院抢救了许久,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现在她的各项身体指针才恢复正常,今天要是不清醒,明天也会醒,你们着急也没用。”
李沐还想说什么,被高莉一把拉住,“行了,你就别难为人家护士同志,咱们再等等。”
“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李沐嘀咕。
距离雨夜杀人案已经过去一个星期,虽然他们平章分局刑侦队的公安在现场找到了许多蛛丝马迹,也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和病床上女子的身份,但结合各种证据来说,眼前昏迷女子是杀人凶手的嫌疑最大。
现在雨夜荒楼杀人案基本传遍整个榕市,在这个较为和平的六零年代,一桩凶杀案的出现,无疑成为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也引起一些恐慌,因为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有抓捕归案。
西元省榕市公安总局下令平章分局刑侦科尽快结案,负责跟进案子的,是李沐、高莉、付靳锋三人。
付靳锋一天到黑跑得个没影儿,李沐作为他的徒弟,也不敢问他一天到黑跑哪去了。
这些天,李沐和高莉,除了不断盘查死者身边的人际关系,就是去石楼附近的村子,找村民各种调查,再然后来到榕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看嫌疑人醒了没有。
不到十平方米的单人病房里,一张不大的病床坐立病房中央,病床上躺着一个年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子。
女子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五官十分精致,皮肤瓷白如玉,漆黑如墨的黑色长发随意披散在床上,鼻子上戴了一个绿色氧气罩,手上打着点滴,看起来像个脆弱的布娃娃。
李沐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心想,这么漂亮又瘦弱的女人,真的是杀人凶手吗?
这个想法一落,他看见病床上的女人动了一下。
高莉也看见了,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一喜,嫌疑人要醒了?
病床上的女人,从最开始的脑袋动一下,到动的次数越来越多,渐渐地额头出现了许多汗水,似乎陷入了什么噩梦之中。
高莉看情况不对,正准备叫护士过来看看之时,床上的女人忽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