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窈坐在茶几旁,拿起筷子和勺子,看了一眼饭盒道:“馄饨怎么是清汤的,没有辣椒花椒油,不好吃。”
“我买馄饨的时候说了要一份麻辣的,估计是服务员搞错了。”付靳锋站起身赖,端着馄饨走进厨房,给她放了两勺辣椒油,一小勺花椒粉,端回到她面前,“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肖窈拿勺子把辣椒花椒油稍微搅合了一下,原本清汤寡水的汤底,一下变得红红辣辣,汤面上还飘着翠绿的葱花、白色的芝麻,看起来就十分有食欲。
肖窈拿勺子舀起一粒包得滚圆的元宝型馄饨吃进嘴里,不住地点头:“不错,麻麻辣辣,汤鲜味美,好吃。”
付靳锋笑了笑,很自觉地把茶叶蛋剥好,放她碗里。
她连吃几口,又说:“豆浆放糖没有,没有你去厨房给我放点,多放点糖。”
付靳锋剥完茶叶蛋,手上黏黏糊糊的,本来打算起身去厨房洗手,听到她这话,气笑了,“就你事多,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使唤人,谁家喝豆浆不都是喝白豆浆,或者只放一点糖到豆浆里,有个甜味就行,你还要多放点糖,跟个小孩子似的。”
“你不是我对象?我使唤你咋啦,你要不乐意干,有的是人干。”肖窈一点也不内耗愧疚,理直气壮道。
开什么玩笑,作为一个男人,作为她的对象,让他做点小事他都不乐意的话,那还谈什么感情。
付靳锋暗自摇头,他才跟肖窈处对象几个月,怎么跟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肖窈把他拿捏的死死的,他想垂死挣扎,想偷点懒都不行。
吃过早饭,肖窈照旧当甩手掌柜,看着付靳锋把饭盒餐具都洗好了,付靳锋又不急着去她姑姑家了,让她把上月末街道办事人员新发的各种票据,以及户口本等之类的东西拿出来。
“你拿我户口本干嘛?”肖窈一脸警惕地问。
“能干嘛?再过半月,今年发的票劵就要过期了,来年就不能再用了,不趁过年之前用光,那些票劵就白白糟蹋了。”付靳锋白她一眼,拿着她的户口本和各种票劵,拎着空饭盒走了。
肖窈有些尴尬的目送他离去。
在家里躺平太久,光吃空间里的食物,她还真没注意到街道办发得票劵有期限,心里直嘀咕,这什么破规矩,票劵翻年就不能用了。
也就说不管是什么票劵,只有一年的使用期,过期不候。
果然,在这处处受票劵限制购物的年代,这年代的人们活在这样的制度下,想吃好点喝好点,长胖一点都困难。
两个小时后,付靳锋推着一辆架子车到她家楼下,车上一大半都是煤块,另一半,则是些锅碗瓢盆之类的日用品。
廖琴的丈夫正好从外面买菜回来,看到付靳锋推这么多的东西过来,连忙招呼着廖琴和他爸一起帮忙搬煤块。
肖窈见状,自然也下去搬煤块,搬完之后,不忘记跟廖琴一家人说感谢的话。
廖琴道:“嗐,你帮我们一家人的事儿还少吗,我们就帮你搬下煤块而已,谢啥谢。”
肖窈笑而不语,看着站在她身边的左承安。
经过几个月的修养,左承安从生活不能自理,一直要强的锻炼身体,到现在身体恢复了七成,能帮廖琴做不少活计,带孩子四处活动,廖琴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他们一家人临走前,廖琴的公公左明义特意跟肖窈打招呼道:“再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咱们榕市肉联厂已经停工了大半年,整个西元省和方圆几个省,以及首都沪市那边因为我们肉联厂停工的缘故,市民们很久没吃到过新鲜的猪肉了。迫于百姓们的需求和各地政府部门的压力,革委会也不好再折腾我们肉联厂,预计最迟下周,我们肉联厂就会复工,省里其他大厂也会陆陆续续复工。到时候我们肉联厂的厂委、工会、妇联部门都会来次大换血,尤其是采购部、财政部、宣传科等部门,到时候会招不少新职工入职,你想换份工作的话,就得尽早做好准备。”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左叔您的提醒。”肖窈面对肉联厂即将复工的消息,心里没有半点喜悦,反而生无可恋。
她在末世心惊胆战生存多年,就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躺平,就在家里吃喝玩乐什么活儿就不干,躺平一辈子。
肉联厂复工,就意味着她必须要跟这个时代的人们一样,每天都要去上班干活,实现自我价值,想想都觉得累得慌。
不过她帮了左家的大忙,左明义对她感恩在心,如果她换了工作,到左明义的手下去做事,那她的活计肯定轻松很多,想想又觉得也还行。
但在她换工作之前,她那花了大价钱买的屠宰车间屠宰工的工作,得尽早找人卖出去,不然她光调岗走人,那之前花的钱,就全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