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天瑞脖子上的动脉被割断了,身上多处被刺伤,流血的速度太快,就算急救医生赶来,也救不了他的命。”肖窈站起身来,很客观的陈述事实。
聂鑫楞了一下,立马喊郭旭,“你在部队学过给受伤的队员止血急救,你留下给庄天瑞止血,其他人跟我一起上楼。”
部队里的确会培训士兵,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急救,郭旭留了下来,肖窈走去附近的街道办事处找办事处的人去医院叫医生。
聂鑫等人则一口气冲上三楼,都举着枪,对谭子耀呈包围的趋势,一步一步走向他。
“谭子耀!请你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举起双手投降,不要负隅抵抗,否则子弹无眼!”
好在谭子耀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看到他们上楼来,他把手中带血的刀放在地上,举起双手,老老实实地任由他们给自己的双手戴上手铐。
聂两人带着谭子耀下了楼,付靳锋没跟着他们一起下楼。
他沿着三楼勘察了一圈,确定楼上只有谭子耀跟庄天瑞活动的脚印,没有第三人的脚印,这才下到第二楼敞开的大门往里走。
这石楼很大,即便被炸毁一半,另一半也有一百来个平方,二楼被隔成了三个大房间,一个客厅,房门和屋里都有被打砸过的痕迹,估计是之前红袖兵和革委会的人来抄这家主人时,打砸留下的痕迹。
客厅一片狼藉,满地杂物垃圾,里面没有可疑人员,却有人在里面生活过的痕迹。
在一间看似厨房的地面上,有一些烟熏火燎过的痕迹,地面上还吐得有一些鱼骨头和瓜皮,看瓜皮蔫了的程度,至少两天前,有人居住在这里。
付靳锋沿着屋里看了一圈,前面两间房都敞开着门,没有什么问题,最后一间房,面向石楼背面后门,房门是关着的。
付靳锋走到那个门前,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尸臭味。
他眼皮一跳,伸手去推开那个房门,房门的锁早被红袖兵的人砸坏了,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露出一具年轻的女性尸体。
付靳锋走了进去,注意到房间的角落里,有一根半臂长,直径不过三厘米,看起来已经生锈的铁棍,在一堆杂物之中。
那具尸体距离房门大约一米的距离,仰面倒在地上,赤身果体,头部一侧被砸碎,头部及上身接触的地面,有一大滩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
女尸年龄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五岁,从身体上的尸僵来看,她死亡的时间最少在两天以上,尸体散发出阵阵恶臭,可能是因为挨着废品收购站和臭水沟,这两个地方本身就有很大的异味,让附近的居民忽视了这一尸臭味。
付靳锋拧着眉头看完尸体,又走去一楼,四处检查一圈,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才对楼下准备把谭子耀押走的聂鑫说:“二楼有具女尸,死亡时间不过两天,尸体附近有根半臂长的铁棍,女尸死于铁棍多次敲击头部,联络法医和痕检公安过来检查验尸。”
聂鑫瞪大了眼睛,第一个反应是:“是田二牛杀得?他这段时间藏在这里?”
付靳锋望着远处小巷里带着一群白大褂跑过来的肖窈道:“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不是他,具体得审问谭子耀再说。”
聂鑫马上招呼郭旭,让他回分局摇人,又让另外两名公安押着谭子耀回分局审问去,他和另一名公安则马不停蹄地上楼去查看女尸被害现场。
肖窈带着的两名医生跑过来,蹲下身体,打开急救箱,检查完庄天瑞的伤势,一番急救之后,向付靳锋和一名很瘦的公安宣布死讯。
那名公安叹了口气,让两名医生暂时不要动庄天瑞的尸体,等待分局请得法医和痕检公安过来查看现场,进行拍照。
肖窈看到聂鑫上楼去了,走到付靳锋面前问:“聂队又上楼做什么,他们发现了什么?”
“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是我发现了什么。”付靳锋把楼上女尸的事情跟她了说一遍。
“楼里没有其他可疑人员了,我可以上楼看看吗?”肖窈听完,没什么反应,反而问这一句。
付靳锋奇怪的看她一眼,“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肖窈抬脚往楼上走。
付靳锋跟在她身后,一起往楼上走。
他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肖窈面对尸体,面对常人听到死人了的惊讶,害怕,恐惧等诸多情绪,她的反应未免太平静了些。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见多了尸体,已经到了见怪不怪的地步。
可她明明只是一个生活在乡下小山村的农村姑娘,哪怕她后来进了城,成为了城镇户口,在榕市有工作,有一席之地,她哪有那个机会去接触很多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