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脱衣服干什么?!”“我习惯裸睡,都是男的,你激动个什么劲。”
元浩宇将睡袍随手往床头一丢,露出一身令林恒星艳羡不已的匀称肌肉,随后他躺关了灯,两人双双坠入静谧的黑暗中。
从林恒星有记忆开始,他只有和林月同睡过一张床。
那时的林月还没有发疯,命运还没对这位年轻美貌的母亲施与残酷的暴行,林月抱着林恒星,两个人挤在狭小发硬的木板床里,林月会温柔地给林恒星讲关于公主的故事,哄林恒星入睡。
可林恒星一点都不想听,那些公主都是大笨蛋大猪头,他每次都会不耐烦地打断林月,问她爸爸什么时候来看我们。林月说只要你听话,爸爸就会回来。
林恒星问林月,我听话吗?林月点点头,恒星很听话。
于是林恒星很开心地埋进林月的怀里,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入睡。
然而那个男人终究还是没有回来。
明明是久得林恒星以为自己都忘记了的事情,突然来势汹汹地向他疯狂进攻一场滚烫的大雨坠入死寂的海,海中沉沦的一切被沸腾翻涌的狂浪统统推上岸,暴风雨过境后残留的一片狼藉留下,那些怀念的,遗忘的,渴求的,厌恶的……垃圾。
可林恒星还是很没用的,被这些堆叠如山的垃圾淹没失眠了。
这张床很绵软,林恒星轻手轻脚地翻过身,他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直至眼睛适应黑暗,他又翻了一下,面对元浩宇。
元浩宇睡着了,他的睡相很好,身体直挺面朝上。元浩宇的侧脸线条凌厉逼人,像尖锐的刀刃撕裂黑暗,似乎用手摸一下都会被狠狠割伤。
这狗崽子长得可真好看啊,是夏天灼热刺眼的烈日,是从毛孔中淋漓流出的热汗,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夏日雷暴雨,是紧贴在男孩身上清爽的白衬衫……
总之元浩宇整个人就是一场热烈冲动的盛夏,谁能把这场夏天永远都留在身边呢?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吧,世界上不会有永恒的夏天,除非夏天愿意主动停留。
生物钟使得元浩宇在早上六点主动醒来,他转过头一看,林恒星正面向着他,裹着被子蜷成一团睡得正沉。
果然林恒星只有安静的时候最可爱,元浩宇蹑手蹑脚地凑过去,近距离观赏林恒星的脸:睫毛好长,是睫毛成精了吗?鼻子很挺,让人想手贱刮一下玩玩。
那双干燥粉润的嘴唇,像甜食,元浩宇最喜欢的甜食,是如糖似蜜、柔软可口的,甜蜜得让人想——
等元浩宇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贴上林恒星的嘴唇了,林恒星均匀的呼吸浅浅地喷吐在鼻尖,安静温柔地像一阵缱柔的曼曼春风。
元浩宇吓得整个人从床上弹坐起来,他看了眼林恒星,这只猪头还在睡,幸好还没醒,元浩宇赶紧起身离开,去进行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冷静。
林恒星偷偷将眼睛掀开一条缝,元浩宇走了。于是林恒星骨碌碌地包着被子滚下床,无声地掉进地毯里,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成成一颗粽子。林恒星眼睛都湿掉了,他捧住自己红得发烫的脸,整个人如同一颗被丢进可乐里的薄荷糖。
这狗崽子疯掉了吗?!
第11章 自转的小恒星
林恒星思考了很久该怎么面对元浩宇,最终得出结论:装傻。他脑袋都想尖了,还是想不出对元浩宇的行为能够有个说服自己的合理解释。
当一切“合理”都被排除后,剩下的“不合理”就是合理。
——林恒星不再敢想了,再想下去他只能罢工跑路了。
听到浴室里的动静小了,林恒星赶紧翻身爬回床里,盖好被子,装模作样地睡觉。
“喂,起来了,哪有保洁起得比主人还晚的?”
元浩宇一把林恒星的被子掀开,恶声恶气地叫他起床。
“你有什么事情就问陶姐,就是昨天给你送衣服的那个。”
“哦……好。”林恒星呆呆地说。
吃过早饭后元浩宇就出门了,陶姐笑吟吟地跟着林恒星,林恒星走到哪里陶姐就跟到哪里,搞得林恒星心里发毛:这是什么一对一新型监工模式?
“那个,陶姐好,我昨天刚来,是给元……三少爷当保洁的,请问我该去哪里领取清洁工具?”
“……您是保洁?”陶姐面露惑色,“可三少爷只交代我看着您,防止您出什么意外。”
“啊?可我是保洁啊,他让我扫这层楼。”林恒星也迷惑了。
“三少爷的起居层都有专门人员打扫,我们近期没有人员变动,冒昧问一句,您和少爷是什么关系?”
“同学,但我现在给他做保洁。”
“哈哈,那是少爷跟您开玩笑的呢,”陶姨掩嘴笑了起来,“少爷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同学当保洁呢,您随意就好,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您还是少爷第一个带回家过夜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