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江絮叫住黎玥，看她开门的动作停住，他接着说，“你不过来，怎么看得出我好不好？”
“不想跟我说话？”江絮看出她的犹豫，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黎玥下意识否认，“没有。”话是这么说，她却始终站在原地，一步也没动。
床上的江絮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自胸腔溢出几声闷咳。
他本就是病人，这样的状况不能说不吓人，黎玥顾不得其他，连忙走上前去帮他轻轻拍背，“没事吧？要不然我帮你叫医生？”
江絮停下咳嗽，捉住她的手，漆黑的眸子里闪过类似于戏谑的笑意：“这么担心我？”
意识到他是在戏弄自己，黎玥唇瓣一抿，索性就在床沿坐下来。
看来他是真没事，都有心思看她出糗了。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偷偷去瞥身边的江絮，见他脸色依旧略显苍白虚弱，她心中有些沉闷。
江絮不以为意，垂眸细究她掌心细细的纹路。
在一片寂静中，江絮出声问她：“有心事？”
虽是疑问句，可他的语气，已经是陈述。
“没有。”
说着，黎玥试图从他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江絮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他抓紧她的手，停顿两秒之后，问她：“还在想要不要离婚？”
他的话一阵见血，让黎玥心中有一瞬间的惊慌。
挣扎几番无果后，黎玥无奈地看着自己已经微微泛红的手，“你先松开我。”
江絮放开她的手。
这样，黎玥总算觉得自己跟他不再是处于不平等的相对状态。
她微微低着头思考几秒，随后重新看向江絮，不答反问：“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你完成我说的条件，就可以离婚吗？”
四目相对的瞬间，黎玥清楚看见江絮眼中有情绪沉下来。
她眸底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她想，也算被她猜中一回。
江絮声音微沉，但还算平静，他答：“是。”
“那现在可以离咯。”
黎玥云淡风轻地说完这句话，甚至脸色轻松地转身，倒上一杯水。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江絮，像是在等他的反应。
江絮唇角微绷，他伸手试图触碰黎玥，却被她轻易躲开。
他动作一僵，很快抛出另外一个话题找补：“给我倒杯水。”
黎玥替他倒好一杯水，却避开他伸过来的手，转而将杯子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有点烫，你晾一会再喝。”
江絮轻嗯一声，却迟迟不对原先的话题做出答复。
“那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黎玥一直紧紧盯着江絮，眉眼弯弯地笑着。
江絮喉咙一紧，目光灼灼落在她脸上，从未觉得她笑得这么刺眼难看。
要离婚，就让她这么开心吗？
前几天她不是还死活不肯离，怎么他病了一场之后她忽然又转性了？
难道是也开始嫌弃他了？
江絮表面上平静无比，心中早已掀起万丈波澜。
可他一向不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
再一想，原本离婚这事就是他提的，他也不好反复改变主意。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想，他现在就是了。
这边，黎玥还在满心期待地等他一个回复。
江絮觉得心里闷得慌，索性他闭上眼，冷淡地开口赶人：“我有点累了，你出去。”
“你先跟我说说，先定个时间，花不了多久。”
“你出去。”
“你就…”
“那就明天。”
江絮被她问得忍无可忍，干脆打断她。
见黎玥怔愣，他收紧指尖，言语犀利地说，“你要是实在等不及，现在就可以。”
“这样满意了？”他最后问。
黎玥眨眨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反应迟缓地略一点头，抬脚朝门外走去。
虽是成功将她赶走，可江絮心里没有半分轻松，他闭上眼睛，始终觉得烦躁的很。
等待良久，始终没听见黎玥反悔或拒绝，他实在忍不下这口气，甚至想要追上去再同她争执一番。
然而他一睁眼，却见黎玥半倚在门框处，盯着他笑得娇俏明媚。
江絮下床的动作猛然顿住。
“江少，你确定要离婚吗？”
“我看您似乎，也不太想啊。”
黎玥稍微拖长了声调，跟以往说话时有些不一样，带着狡黠。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让人心中骤然多出几分平静和温柔坚定的力量。
江絮回视她的目光，那颗隐隐不安的心，竟也逐渐定下来。
第97章 证据
江絮抓着被子的手慢慢松开，他靠回床头，开口说：“黎小姐，我是病人，出了问题，你是第一个要负责的。”
黎玥忽略掉他虚张声势的威胁，重新折回病床边，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