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哪里的富贵人家,竟然给两个不懂事的小幼崽这么多零花钱,这是怕没人抢他们吗?
郎沐和商非凡都不是奢侈的人,自然不可能给自家孩子那么多零花钱,养成他们大手大脚的习惯。
只是他们情况特殊,经常会遇到一些突发事情,这种时候他们很可能会离开阿呆一段时间。作为家长自然会担心,他们如果离开孩子时间太长,小孩身上没钱要怎么生活的问题。
所以郎沐给阿呆一百金也不算是零花钱,而是当做生活备用金,以防万一用的。
郎沐跟阿呆交代过,阿呆也知道钱不能随便乱花。但这次和小花单独行动,他商爸爸暗中跟他说了,如果小花想要买什么,不用小气,只管花,就当付保镖钱,回来跟他报账就是。
商郎两人知道花虫子喜欢吃高等级的鲜肉,怕阿呆的钱不够花,还特意也给花虫子准备了同样的零花钱。
谁想花虫子只想花别人的钱,不喜欢花自己的,一路下来都要把阿呆的零花钱给掏空。
“这块肉要二百五,可我所有零花钱加起来也才只有一百二十金六十七银,还有五百二十九个铜达铢。刚才我们一路上已经花了三十金,现在我只有九十金多一点点啦。”阿呆特别诚实地报数。
花虫子扒拉来扒拉去,发现阿呆的钱袋子里确实就只剩下九十金。
“我也有一百金,但加起来也不够啊。”花虫子苦恼,尤其它一点都不想花自己的钱怎么办?
花虫子瞄向那块肉,再瞅瞅那肉贩,要么还是……抢吧!
抢完它就带阿呆和那只坐骑撕裂空间跑路,保证谁也抓不住它们。
对,就这么干。
花虫子又瞄向附近其他肉贩,想着既然要抢,那只抢一家太亏,不如把这一条街都抢了。
阿呆想趁机说不如就不买了吧,想吃鲜肉,可以自己狩猎啊。
他不是小气,是不想被当凯子骗——凯子这个词还是他商爸爸告诉他的,似乎是人傻钱多的意思。
但他也不想戳破这个肉贩,阿沐爸爸说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当地人的骗子,最好就是装傻不接招,如果实在避不过去就找当地治安人员,再再不行再动武。
附近两家肉贩听到那肉贩报价,心里冷笑。但碍于大家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也不好给那肉贩拆台,只是在心中都暗暗想着这个肉贩不可深交——虽然那两个小幼崽看着家境不错,但把价格抬这么高,还是太过分了。
阿呆一看花虫子表情,暗叫不妙,立刻说:“花花,要么我们去看看其他家的鲜肉吧,也许有更好更便宜的。”
花虫子:不,本花大王要就要全部。买什么买,弱者才花自己的钱买东西,它就抢怎么了。反正现在两个爸爸都不在。
肉贩看阿呆掏不出更多钱,忍不住贪婪之心,开口说:“小家伙们,我们家的这块肉是真的好,你在其他地方肯定买不着。这样吧,如果钱不够,你们可以拿其他东西抵,比如你腕上戴着的手镯……”
“咳,你这人坑钱就算了,还想骗人家小幼崽的空间手镯,不觉得太过了吗?如果让这边的市场监管知道你这么做生意,你还想在这里继续摆摊?”
一道很轻很虚弱的声音传来。
阿呆和花虫子,包括那个肉贩同时转头,就看到一名瘦弱的年轻兽人一步步缓缓走到他们面前。
那兽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身形瘦削得像一根被风雨摧残过的枯草,裹在布衣下的身躯几乎看不出肌肉的轮廓。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仿佛用力一握就会折断的手腕上缠着几圈褪色的布条。一头灰褐色的短发乱蓬蓬地支棱着,像是从未认真梳理过,发间若隐若现的两只兽耳也蔫巴巴地耷拉着,看起来毫无生气。
就像是一个久病之人。
但这副孱弱躯壳之上,却生着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他的右颊有一道陈年爪痕斜斜划过颧骨,给那张看起来有点文弱的面容平添几分狠厉。
奇怪的是明明看起来很年轻的兽人,眼尾却堆积着与年轻面容极不相称的细纹。
肉贩不爽:“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骗人了?我就是问他们想不想交换,不想就算,我有逼迫和欺诈吗?就算市场监管员知道又怎样,我这就是正正经经地做生意,不偷不抢!”
年轻病弱兽人呵呵:“也是,如果你真的能骗到那只空间手镯,你也不用继续在这里当个肉贩。如果你没骗到,那就是没有犯罪事实,自然不用惧怕市场监管员。”
肉贩翻脸,用力把砍骨刀往肉案上一剁:“喂!你哪里来的混蛋?是不是有人故意派你过来扰乱我生意?看你就不像是能买得起我家鲜肉的穷鬼样,你以为你这样破坏我名声,人客人就相信你了吗?滚滚滚,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再胡说,小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