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师？」
殷燃下意识反问，不过一会儿就想起来钱老师是从京城来的一位退休的高中教导主任，平时很难缠。
他面色古怪地转头看了眼房间内。
屋子里还站着另外三个人，有那两个平时总跟着宋栀的，还有……冉秋？
殷燃嘴角抽了抽，棠君鹤脑子没病吧？
他这是把宋栀那一整个小团队都带到部队里了？
那两个女的也就算了，把冉秋也带进来，是还嫌宋栀跟他不够如胶似漆？
殷燃被棠君鹤气的一肚子火，深呼吸一口，对着宋栀勉强地笑了笑。
「学习很辛苦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宋栀瞥了他一眼，「不用了，棠君鹤已经让人给我们送了饭了，我早就吃饱了。」
殷燃彻底没话说了，没想到就连送殷勤也被棠君鹤抢先了。
他靠在墙上，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宋栀点了根烟。
那双惯会勾魂摄魄的双眼，此刻泛着不知名的光芒，宋栀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才慢悠悠地移开视线。
实话实说，殷燃的外貌足够吸引人，但就是太邪气了，很难让人觉得他是个正经人。
「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进去学习了。」
殷燃吐了口气烟雾，语气有点古怪地问：「你打算考大学？」
宋栀点头，「对啊，不然我学习干什么。」
「你想考大学的话，直接跟你爸说一声不就成了？而且大学四年也没什么好玩儿的，你这不是要浪费四年的大好青春吗？」
听到他的话，宋栀并不感觉意外。
这场浩荡刚开始没多久，学校的风气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师人人自危，学生竟一夜之间视恩师为仇人！
就算这场运动已经结束了，原本和谐的师生关系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扭转过来。
宋栀垂眸，「我就是想去学点真东西而已，而且只有四年，并不算太久。」
「四年啊，你现在已经二十了，过了生日二十一岁，四年后你都二十五了。」
殷燃越问越心惊，因为他能感觉到宋栀是真的想上大学。
「我的朋友已经三十岁了，也准备考大学，只有心里有梦想，上大学多大年纪都不算晚。」
殷燃沉默下来，静静地看着宋栀，宋栀也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摆了摆手，「去吧。」
他好像很纠结，原本想说什么，在看到宋栀的那一刻又把话咽了下去。
宋栀都看在眼里，淡淡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殷燃还站在原地抽烟。
直到屋子里传来讨论的声音，他才按灭烟头，大步离开家属楼。
棠君鹤正在听小兵汇报任务完成情况，办公室的门没有关紧，露着一条缝。
他不经意地往外瞥了一眼，就看到殷燃叼着根细细的麦秸杆，吊儿郎当的靠在门口。
棠君鹤抬起手，小兵立刻停止说话。
「你先出去吧，一会儿再过来。」
「是。」
小兵退出去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大摇大摆走进办公室的殷副校，心底雀跃着八卦。
棠君鹤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抿了口水。
「你有事吗？」
殷燃不满地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意思？」
棠君鹤反问：「你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喜欢宋栀？她打算要上大学，整整四年都会浪费在学校里，何况你就不怕她认识别的异性，这你也能忍？」
殷燃看到他还这么淡定就气不打一处来，感情着急的只有他是吧。
棠君鹤闻言动作一顿，将搪瓷缸放下，才目光沉沉地看向他。
「宋栀现在还小，上个大学涨涨见识也不错。」
殷燃气的一个倒仰，「喂，你该不会是故意给我使绊子吧？看到宋栀不搭理你了，跟我关系还不错，就故意用这种手段？」
他急得走来走去，「你纯纯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害得宋栀现在也不搭理我了。」
棠君鹤差点没直接笑出来，讥讽道：「你太自作多情了，宋栀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你，再说她去上大学，该操心的是我，你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
殷燃哪能听得了这种话，猛地窜上去揪住棠君鹤的衣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过是一个两面三刀，出尔反尔又不要脸的家伙，明明一开始根本不喜欢她，现在又要跟我抢！」
本以为棠君鹤会翻脸，谁知道他只用了些力气推开殷燃的手，道：「我就是不要脸了，但那又怎么样？」
殷燃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真应该让宋栀过来看看他现在这副嘴脸。
「你——」
「行了，你没事就出去吧，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