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您去喂喂。”管家说。
姜断垂眼看着手里的谷物和野果,慢慢走了过去。
孔雀发现今日饲养员换了人,胸脯上的羽毛微微炸起,僵持好半晌,白孔雀才慢慢弯下脖子,轻飘飘叼了几颗谷子走。
蓝孔雀看了半晌,有样学样,舒展羽毛,也矜持地从姜断手中的盒子里叼了一些。
姜断垂眸,有些迟疑地伸手,蓝孔雀睨着他,没有理会的意思,白孔雀却凑了过来,用修长的脖颈轻轻蹭他的手指。
“相信姜先生会适应老宅的生活。”管家微笑着说。
“我不太明白您的话。”姜断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沈家家规森严,豪门世家的圈子里总说江家老爷子古板不近人情,但论起来,沈家百年历史,规矩比起江家只多不少,小姐这一代人大多不愿被规矩拘束着,是情理之中,小姐身为家主,自然想做什么做什么,但作为小姐的伴侣,却没有此等权力。”
姜断微微睁大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奈地说:“我还算不上阿柠的伴侣。”
管家平铺直叙,像是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除了同小姐一起长大的俞家少爷,您是小姐第一个领回老宅的人,我这把老骨头给沈家做了大半辈子的管家,小姐的心思还是能看出一二的。”
姜断抿了抿唇,“愿闻其详。”
“沈家的规矩多,难免压得人喘不过气,小姐的父母关系姜先生应该知道,并不融洽,说是仇人也不为过,小姐童年没有得到应有的亲情,母亲不常归家,父亲又心思大,不甘被困在沈家老宅寸步不得出,偶尔也会失了心智偷偷拿小姐出气。”
管家叹了口气,“俞望那孩子原本是个很好的人,谁能料到会和家里在背后算计小姐,害得沈家差点破产,别看这些年小姐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我和罗姐心里都清楚,小姐是不太信任感情了,您出现后,知道小姐再度有了上心的人,我和罗姐不知道有多高兴。”
“别看小姐不常回老宅,但小姐放在宅子里的东西都是她在意的,这么多年,她也在拼凑自己的家。”管家欣慰地说。
姜断垂眸,心中泛起绵密酸意。对于俞望,他仍旧满怀嫉妒愤恨,嫉妒俞望能陪伴沈柠那么多年,愤恨他得到却不能珍惜,甚至伤害了沈柠。
“被困在家里寸步不得出是什么意思?”姜断沉默了一会儿,问。
“沈家有规矩,历任家主的伴侣都该充当贤内助的角色,留在老宅打理偌大的庄园,没有家主的允许,半步也不能离开。”管家解释,“崔先生闹了十几年,大小姐不耐烦了才松口,允他出入,但晚上他也是要回来的。”
姜断的脸色苍白,长眉蹙起,“沈柠不常回老宅。”
“是,老宅路远,家主事忙,家主的伴侣是庄园的主人,也是囚犯,若那届家主长情、钟情便也算了,若是……,”管家笑了下,“但您放心,我看得出来,小姐专一,也很中意你,有些事情实在不必担心。”
姜断没有说话,出神地望着向他示好的白孔雀,表情苍白如纸。
管家观察着姜断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是我失言了,我也是害怕晚点告诉您,您接受不了,但规矩如此,小姐带您来沈家,大约也有让您提早适应的意思。”
他担心眼前的青年接受不了沈家的规矩,到时候又和崔修齐一样,在家里闹起来,却不担心沈家的规矩会把青年吓走。
沈家家大业大,苍耀在沈柠的带领下已然是只手遮天的庞然大物,姜断若生退却之心,也只有沈柠有叫停的权力。
接下来,姜断已经没有了再逛的意思,管家引他原路回到别墅,客厅已经换了景象。
佣人们忙忙碌碌,脚下生风,乳白色地毯上摆放着堆成山的礼物盒。
沈柠原本站在落地窗前同人打电话,见姜断进来,当下按断电话,抬脚朝他走过来。
“回来的正好,礼物摆好了,快过来拆。”沈柠拉着姜断的手走到礼物堆前。
姜断微微怔住,盯着成堆的盒子,茫然问:“怎么这么多。”
“有的是你粉丝送的,有的是我的生意伙伴听说你过生日,主动添的彩头,有的是江夫人和江回送的,还有我送的,林林总总加起来当然会多一些。”沈柠说。
“这是第一年给你办生日,礼物多些难道不好吗?”沈柠揽着他的腰,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颊,“快去拆吧。”
姜断瞳孔晃动,望着比他还高的礼物,不知道从哪个下手,便选了最近的一个小盒子。
是江母送的,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拆开,是一枚平安符,还有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