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翠薇反其道而行,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
俞泽语窒。
感受到她如兰的温热气息,轻轻柔柔喷洒在脖颈间,这若有若无的触感引得他通身不适,只得抬起手心阻隔。
“痒。”
“哦。”
丁翠薇闻言立即调整角度,将脸埋低了些。
俞泽的不适感却不减反增。
仿佛有簇火苗顺着脖颈蜿蜒而上,烧得耳廓微微发烫,甚至就连空气,都在两人相贴的方寸间变得黏稠,他微微扭动身子,只得又道。
“薇娘,你还是压到伤口了。”
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经不起如此接二连三的拒绝。
更何况丁翠薇身上还有几分粗粝的凶蛮。
她只觉喉咙里堵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气,与其在憋闷在胸口,还不如吐出来为快,便抬眼狠狠瞪了他一眼,语中透着怨怼。
“是我日*日给你擦身换药,能不知道伤口恢复情况么?它老早就结了厚痂,寻常擦着碰着都不会再裂,还是夫君觉得我就是个不知轻重之人,会致使你的伤口再次崩开?”
丁翠薇越说,越是觉得委屈。
回想起来,以往都是外头那些臭鱼烂虾想要占她便宜,上杆子往上凑,轰都轰不走。
现下倒好,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倒将她视为洪水猛兽,避如蛇蝎。
这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俞泽,你便同我说句实话。”
“你是不是身体有恙,无法立举?!”
第15章
“俞泽,你便同我说句实话。”
“你是不是身体有恙,无法立举?!”
惊雷平地一声响,空气瞬间凝滞。
寻常女子哪会说出此等荒谬绝伦的无稽言论?这民妇真真是不知所谓!
俞泽眉头紧紧蹙起,形成了个深深的“川”字。
丁翠薇眼见他无甚反应,且并不反驳,便以为当真如此,心瞬间凉了半截,声音也变得沙哑而低沉。
“我就知道……我早就该想到的……”
“若非如此,以你二十出头的年纪,又有这般有才有貌,怎么可能还未成家?饶是你不着急,家中长辈也必会为你相看,上门说亲的媒婆都要踏破门槛的……你这毛病多久了?严不严重……”
俞泽眼见她越说越离谱,心中烦躁愈盛。
反正今后终归都要离开,与其那时戳破她的幻想,倒不如现在直接认下这“不举”的污名,打个不能误她终身的幌子脱身,如此也能轻松些。
可此举太过拙劣,实在让人不屑为之。
俞泽默了默,终究还是选择耐着性子安抚她。
他无可奈何般轻舒了口气,声音就像包裹着春日晨光的暖茶,清润悠然,仿若能涤除一切燥烦。
“薇娘实属多虑。”
“我确无隐疾,也并非不愿与你亲近……只是自小独惯了,鲜少同女子打交道,对于成亲娶妻之事,直至现在都未能完全消化,再加上伤口多少还有些疼痛,便不太喜人触碰……”
这番话说得真情实感,又实在周全,丁翠薇当下就信了,疑惑与怨怼瞬间消散大半,可心中到底还有些将信将疑,嘴中低声嘟囔着。
“碰也不让碰,我莫非是嫁了尊泥朔的菩萨不成?若夫君三年五年都不能适应,难道我要这么积年累月一直等下去?”
情窦初开的少女,自是期盼同心上人亲近的。
更何况俞泽不仅生得俊朗,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像被春阳晒暖的雪松与琥珀,清冽木质基底,又透出些冷杉的香脂的尾调,让人忍不住想要向他靠拢。
丁翠薇抬起灵动的双眸,望着躺在身侧的男人,眸底有透着快要溢出来的柔软与欢喜。
她的想法很简单,二人总有一日会肌肤相亲,水乳交融的,在此之前,她主动些又有何妨?
“……我不管你以前如何如何,我只知现在你既成了我的夫君,便没有不让碰的道理,反正我今后必是要按自己心意行事,至于应该如何尽快适应,那是夫君你的事……”
说完这句,丁翠薇带着三分赌气,也不管他答不答应,臂肘支起半个身子,直接就凑到他面颊上亲了一口。
“吧唧!”
寂静的夜空,传来声唇瓣接触面颊的脆响。
她倒也不敢太过造次,唇瓣并不停留,一触既离。
此举显然大大出乎了俞泽的意料。
毕竟他以往接触的都是些稳重娇矜的大家闺秀,光是瞧眼陌生男子都会脸红,压根就不会行出如此大胆热辣行径,以至于她俯身贴近时,他压根想不到躲避,被吻上的瞬间瞳孔紧缩,浑身骤然僵直。
丁翠薇是有些羞腆,可更多的是亲到心爱之人的欢欣。
她笑得心满意足,也顾不上去猜他怎么想,只觉今夜或许是个不错的开始,也并不打算再进一步,只轻握住他的指尖,语调比蜜还甜,“夫君,早些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