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谢昭珩眼底的戏谑与嫉恨愈发浓重。
天知道他方才瞧见许之蘅以身犯险时,心中究竟是何滋味,后来眼见瑞王那般作为,他更是险些要藏不住对她的在意。
这冉修杰实实在在就是个废物。
就不知道以身替她犯险、将自己的手臂让旺财去咬?
就算不敢当众得罪瑞王,那也该自己去挨拿一脚才是……
事事都慢半拍。
此等作为,哪里当得起“挺身而出”这四个字?
谢昭珩只觉胸口窒堵得紧,那口气横亘在喉嗓中,既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方才之所以没有强出头,便就是想让她自己看清楚、想明白,可现在看来她还是一叶障目,不知所谓,与以前在桃源村中受他蒙蔽的模样别无二般!
“许大姑娘这话,倒显得本王有些多管闲事。”
谢昭珩抱着对猪弹琴、多说无益的念头,冷沉着脸,拂袖而去。
随着晋王的离开,庭院中的宾客也已所剩无几,此时已订婚的二人才能寻到时机,好好说会儿话。
冉修杰听见方才未婚妻的那番话,愈发觉得她温柔体贴,遇事透彻,就方才发生的事好好温言安抚了一番,许之蘅点头应下,借口自己要回蘅芜苑重新梳妆更衣,让冉修杰暂且先去前厅。
直到庭院四下无人。
许之蘅才捡起地上那块被旺财由瑞王身上撕咬下来的破碎衣料,递给身侧的婢女红绡。
“若无我授意,旺财绝不会无缘无故要咬人。”
“派人去查查,看瑞王的衣裳上沾了些什么东西。”
“指不定今日之事,并非巧合那么简单。”
“是。”
红绡点点头,将那块衣料仔细揣入袖中,趁着无人注意,直接由后门走出,去找相熟的大夫仔细详查了。
前院。
虽说方才有许多宾客都凑到庭院当中去了,却也不乏有小部分留在前厅,而孔家的人忙着招待宾客,暂且顾不上其他的事情。
瑞王的事,只孔春一个人知道。
待许之蘅换好衣裳回来,她立即迎上前去,关切问道,“蘅娘,瞧你手上这被咬得……疼不疼?旺财无事了吗,你身上并无大碍吧?”
许之蘅的手臂擦过药膏,都已经包扎好了。
左肩确实还疼着,可在这两人就要拜堂成亲的关键当口上,她不想再多生事端,也不想缺席此等重要的仪式,所以只压低声音嘱咐道。
“我无事。”
“你悄悄的,莫要将此事捅漏到曼姑姐儿那去,今天是她与立诚哥哥的大好日子,别让他们二人分心。”
孔春先是低声咒骂了那瑞王几句,又为许之蘅抱了好大一番不平,最后点点头,“你放心,我省得的。曼姑姐儿刚才还在问呢,说怎么不见你,都被我糊弄过去了。”
堂前戏班吹奏着百鸟朝凤。
唢呐声如金蛇破空,在红绸漫卷下,宾客们的祝福声中,端得是片喜气祥和的气氛。宾客们挤在门槛处垫脚张望,略带好奇的目光望向这对新人。
随着礼官拖长声调喊出“一拜天地”,孔立诚与许曼双双对拜……
二人郎才女貌,几位鬓角染霜的老者捋着胡须连连夸新人登对。
而后就是开宴。
更是将热闹掀至高潮。
婢女们在圆桌中间穿梭不停,将热腾腾的菜肴摆上膳桌,酒香混着肉香,令人食指大开。一时间,碰杯声、欢笑声、以及孩童的嬉笑声……尽数都荡出天际。
虽说中间出了些不太愉快的小插曲,可许孔两家的婚事,终究在温馨与热闹中落幕。两个时辰后,除开些善后打理的孔家家眷,以及少数与孔曼要好的手帕交……其余宾客全都尽数离去。
府门外。
门房将前来赴宴的宾客们,一一躬身请上马车。
肃国公府的车架上。
肃国公夫妇二人,依旧对方才在庭院中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满腹牢骚对着儿子道。
“……早就说过这门婚事不妥,你却执意如此。我就想不明白了,那许大姑娘究竟有何好的,竟就让你非她不娶?”
“你方才可瞧见了?她分明就是个招惹是非的狐媚秧子,都还没过门,就惹得瑞王动了心思,这青天白日就想要欲行歹事……若是当真嫁来我们肃国公府,指不定还会惹出多大的祸端。”
冉修杰眉头深蹙,据理力争。
“母亲这话好没道理。今日之事分明是那瑞王行事狂悖,又岂能怪到蘅娘头上?她好端端走在自家庭院中,却无辜受难,莫非这也有错么?”
肃国公顿生出些不满。
“怎么同你母亲说话的?你是多么孝顺的一个孩子,怎得定下这门婚事后,我瞅着倒是愈发忤逆不孝了!”